母亲的黑头发飘起来文/激情澎湃 / 开普饭

【总第 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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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黑头发飘起来

文/激情澎湃

【作者简介】

张利杰，微信：激情澎湃。

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创作，从中感受语言艺术之魅力。一生都在追求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奔走。闲暇时间喜欢游山玩水，领略大自然的美好风光。愿用温暖的文字和饱滿的情感传播人世间的正能量，真善美。

母亲年轻时爱美，她人长得秀气。而且钢笔字也写得很好，人缘也不错。村里的姑娘都爱围着母亲转，求母亲帮着裁衣、绣花、纺织、写信……最让姑娘们着迷的是母亲浓浓密密、乌黑漂亮的黑头发。

自打我记事起，母亲总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由脑后直垂到腰际。辫梢处用鲜红的头绳扎着，逢年过节总要用花绸打一个蝴蝶结，让它在身后左右翻飞。母亲也很爱惜自己柔美的乌发，清早將绑着的黑发松开，用金黄的木梳认真梳理着，乌发像瀑布一样浓浓密密地垂下来。长长的发辫，是母亲的一份骄傲。

可有一天，母亲却忍痛剪掉了心爱的辫子。那是我读小学三年级时，老师让交3，5元钱的学杂费。我知道家里没钱，妹妹生了病，母亲刚从邻居家借了钱，所以，一直没跟母亲讲。直到班里只剩下我一人没交钱，班主任点了我的名，我才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说：好孩子，告诉老师，下午准交了。我点点头去了学校。待放学回家，见母亲两条长长的辫子不见了，变成了齐耳的短发，母亲见我怔怔地站着，上前拉住我的手，將钱放在我的手心里，微笑着说：孩子，这是你的学费，妈用辫子换的。望着母亲被风吹乱的短发，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后来，家境好了，母亲的头发却长不长了。一年到头在家里地里忙碌，日夜为我们操劳，浓密好看的黑头发渐渐稀疏起来、失去了光泽，开始泛黄脱落。看着母亲梳下的缕缕青丝，我有些怆然。母亲却笑笑：傻孩子，妈妈头发掉多了，变白了，你才能长大啊！

我长大了，离开了母亲去外地读书。离家那天，母亲到车站送我，仍扎着辫子，细细的、短短的。母亲帮我整了整衣服，声音哽咽着说：孩子，好好读书，夜里要盖好被子，别总让妈牵挂着……

在学校一晃就是几个春秋，再度回到母亲身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几年时间，母亲老多了，脸上爬滿了深深的皱纹。母亲还不到六十岁，却巳两鬓染霜，头发辫打了髻绾在脑后。我心里一阵酸楚，第二天，便去了商场买了乌发精、护发素，要母亲将灰白的头发染一下，母亲茫然地笑笑：妈是老太婆了，哪还有那份心思！我连忙说：妈，您为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日子好过了，我们要看着您年轻人起来。妹妹也上前助战，忙着为母亲洗头、染发、打辫子。

镜子里，母亲又飘起了黑头发。泪水，从母亲漾着笑意的脸上流下来……

图片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