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保持敬畏,就有了敞开的心
总觉得自己缺少敬畏。对陌生人,对街头的流浪者,对可能与自己说不上话的旁人,虽然,与他们遇见,碰面,很礼貌很妥帖,但内心某个角落,要么是怜悯,要么是疏离,或者说,对于敬畏,依旧带着深深地自我认知,那就是如果仍有怜悯和慈悲,就太把自己想的不凡了。
记得年少时,我是个把害怕当成敬畏的人,我畏神,畏父,畏师,内心总是怀揣着怕犯错小心翼翼的心,那时候,让背着手能一动不动,让不说话一个字都不会说,或者说,那时无比的听话,以至于坚定的相信,听话到来不及分别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仔细想想,那时认为何为敬畏,内心是怎样认为的呢?后来想,想尊重或许是敬畏的一个前提吧。但有些时候,还不是敬畏,敬畏是灵魂上的折服,是彻彻底底的选择让自己谨慎,谦逊,与他人无关。
你还有敬畏的人吗?还有敬畏的事物吗?如果除了某种意义上的“权威”让约束着你,那么现在,除了因果让人敬畏,其他的仿佛都不那么容易了吧。
太规律,太固定化的人,越容易缺少开放的心态,也越来越觉得,没什么人能够说动执拗的你,特别是有些观念形成以后,摆脱它是需要很大的气力的,但你越固执,越默守陈规,就越无法打破那个现状。于是,你只能在你以为的世界里,保持生活。
一次,在出租车上,和司机大哥聊天,他说道,你多大了?我说,还没到三十。
那还好,你去看看那些三十多岁的大龄青年的性格,都让你受不了。我特有兴趣的问他,怎么就受不了了?他有点恨恨的回我,“就是一言不合,就能怼起来那种。”
坐在后座的我,笑了。
大抵是因为内心坚固的壳把那些骄傲、自满装了进去,把那些固执的小我装了进去,我不知道旁人,但我的很多时候的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懂,也时常是无法让自己全然的清空,耐心的聆听,甚至在对方满是情绪的时候,选择逃避,选择沉默。
我笑了,也觉得他有一部分在说我吧。有时候,所谓年轻,就是用这种方式证明着。
或许我们都一样,曾经崇敬着所谓的神一样的人,把他们说的话记得如数家珍,却忽视着身边轻描淡写的生活细节,我们都在说着尊重,敬畏,但转过身去对家人很难保持和颜悦色,无比耐心,其实,耐心看似简单,但是真的比较难得事情。
记得蒋勋老师在池上日记里写道,他在池上居住的时候,偶然间选了一间和他儿时住处特别相似的老房子,淡黄色的墙壁斑驳有味道,老式的桌椅、大炕,特别像他父亲做公务员时住的房子,他没有怎么收拾那个家,但是住进来清扫过,点燃了一炷香,很认真的拜了又拜。这种该称之为敬意吧。
但这样的敬意是从心底的,一点点滋养出来的,绝不是刻意的东西, 想起几年前,和几个姐姐去江北摄影玩,一路上,她们一直在讨论着生孩子是剖腹产,还是顺产疼,还有产后抑郁,那一路,描述的淋漓尽致,我认定那宣泄就是一种负能量,我几乎在忍耐中听下来,烦躁不安。
但回想起现在,那虽然不是我的经历,但我也可以选择慢慢得听下去,保持一种敬畏,或许也不存在什么敬畏可言,那就是一个刚刚做母亲该有的模样吧,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只是你接受与不接受,习惯与不习惯罢了。
若保持敬畏,就有了敞开的心。这样,许多话听得进去了,就没有烦恼了。
崔永元《有话说》那本书里,讲过一个他自己的故事,有一次采访一个残疾人,他没有刻意的想帮着推一把,或者提到他的轮椅、身体什么的,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聊家常,聊生活。给予一种正常的尊重而不是怜悯的心态,我觉得能做到这一点就是最恰如其分的敬畏了,让看上去有些缺陷的人心里舒服,不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放大他的痛苦,而是不把他当成一个病人,不带着他需要帮忙的心去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