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样本||耕夫:《一线诗人优秀作品选2018》序
耕 夫,姓张,网名风雨斋主、乐耕堂主。祖籍湖北黄冈,出生武汉纸坊。男性山峰,海拔1.83公尺,1963年5月从母腹伟岸地崛起,从此世界多风雪。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1000余万字,获《诗刊》《星星诗刊》等各类创作奖20余项,有作品被翻译推介到海外。出版诗集《耕夫诗选》《风吟雨诉》,小说集《三叶草》,散文集《乡村背影》等专(合)著。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某国家级科技杂志主编。创作观:在文字的富矿里淘金,在思想的天空中翱翔,笔触痛点,诗写心灵,让痛感与美感直抵灵魂。
有梦不觉人生寒
——序《一线诗人优秀作品选2018》
耕夫
2018年酷夏的一天,我公私兼顾出差江浙,公干是去衢州高新区采访,私活是想借此机会拜会从未谋面却神交已久的衢州作家诗人龙歌(张文龙)先生。在一个颇具浙菜风味的酒馆里,我们如期见面,他还邀约了三五位当地的文朋诗友作陪,足见他待人接物的真诚。龙歌乃衢州市名师,多年担任一所国家级中专学校的教研主任,扛大鼎、抡大锤。教书育人是他的职业饭碗,写诗和打理公众号纯粹是业余爱好。当时他正在组织主编出版一线诗人样本2017年选,因为诗选中收录了我的一首拙诗《沿一卷家谱寻根》,让我心生欢喜。因为是诗歌让我们遇见,所以感觉格外亲切,加上我俩同姓,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家门的感情更是亲近。因为诗歌,席间我们开怀畅饮;还是因为诗歌,我们直喝得往事如烟。
最初认识龙歌是通过他创办的《一线诗人样本》公众号,拜读了他的“龙歌的诗诗是谁”系列,对他的崇拜之情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此前我很少涉足公众号,对新媒体知之甚少。从微信里近距离接触到自媒体之后,我改变了从前的看法。与纸媒相比,以公众号为代表的新媒体,具有用稿快速、制作精美、阅读便捷、评论自由、互动方便等优势,在推广诗歌、普及诗歌、全民阅读等方面功不可没——这是诗歌的力量,也是民间的力量。不久,我就收到了龙歌寄来的精美样书。因为在这部诗选中有几位通过该公众号认识的诗友,所以我几乎是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读完全部诗作,唇齿留香,余音袅袅。余兴未尽,欲罢不能,我还当即在扉页上留下了两行题签:祝福所有热爱诗歌、崇尚诗歌的人们,怀揣诗与远方,把诗意过成日子,把日子过成诗意!江城武汉的那个夜晚,因为这本诗选而美不胜收。
凡是经历过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青年,亦或是文学爱好者,想必不会忘记:当年,在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里,最畅销的书籍毫无疑问是诗人们的诗集和诗选,尤其是八十年代成名的青年诗人们的作品集,比如北岛、舒婷、江河、顾城,比如徐敬亚编选的80年代诗人合集《崛起的诗群》。那一部部具有极高文学鉴赏与收藏价值、更兼有先锋诗人极具探索意义的诗歌读本,犹如一道道营养丰富的精神大餐,成为当时食客盈门、争相品鉴的“满汉全席”,热爱诗歌的人们从中获取了极高的营养和极佳的享受,让当时还在长江中下游北岸一座名叫黄州的文化古城工作和生活的穷诗人耕夫受益匪浅。
应该说,上世纪80年代是一个凭文学可以谋稻粱的年代,在那个含有丰沛文学叶绿素的年代里,作家和诗人的头衔是令人艳羡的,一部臻品诗集,可以是恋人间的定情信物,也可以是朋友间的友情纪念,更是自己的珍藏的至爱。那一张张散发着墨香和诗味的诗页,曾让多少缪斯女神的崇拜者和追随者心旷神怡,至今回忆起那份感觉、那个场景、那段记忆,依然让人如品一壶壶淡淡的清茶,如闻一缕缕浓浓的花香,如饮一杯杯稠稠的烈酒,如赏一幅幅高雅的图画,如听一曲曲优雅的天籁,如沐一股股和煦的春风,情迷神醉,酩酊莞尔,那是一个崇文尚艺的时代留给我们这一代人的精神财富。
时代的列车轰隆隆地开进了21世纪,“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英国作家狄更斯的代表作《双城记》中广为人知的一句名言。在洪荒宇宙之中,在岁月长河之上,我们降生在这个时代。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正处在历史变革期,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人们的思想观念、伦理道德、生活方式等等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时代在前进,社会在进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幸事,应该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由于社会政治经济层面发生的变化,引发了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如贫富两极分化、法制观念淡漠、道德缺失、腐败堕落,一个“钱”字,演绎出经济万象,有的人因金钱扭曲了灵魂,因拜金主义作祟而感到迷茫,有人说这是个最坏的时代。一好一坏,好坏甄别,全在于自己的理解与把握。
记得有一位诗人说过:对于热爱文字的人而言,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灵魂是用来歌唱的。因为文字是我们血液的一部分,是我们生命原始的表现方式,通过文字,通过诗歌,我们可以把自己的灵魂赎回。或许有人说,现在是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多,这并不奇怪。纵观诗歌的传承历史,社会与经济的发展最终会推动阵痛中的文化的进步。从另一个角度观照诗歌,写诗从来就是少数人的事业,不要奢望诗歌的枝头能够开出遍地的花朵。但是我们必须相信,诗歌永远是我们生命枝头长青的叶片,热爱文字的人,往往是热爱生活的人。而今网络发达,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网络红人,君不见,在虚拟与现实结合的世界里,油盐酱醋炖博客,妙语慧言焖微信,名家草根显身手,大腕小资披挂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同台竞技展风姿……堪称网络文坛之盛景。
文学是时代前进的号角,而诗歌是文学皇冠上的明珠,是文学的象牙塔,是生活的晴雨表,也是思想的磨刀石。在我的执念中,诗歌与哲学是近邻,虽然哲学家成为不了诗人,诗人也成为不了哲学家,但伟大的诗人和哲学家往往会在诗意上与哲学达成和谐,诗人天生与哲学结成肝胆相照的友谊。所以,诗人最伟大的疼痛,是在世界的心脏里,喜欢寂寞而不甘寂寞,于是才有了自己的声音。诗歌是与神对话的语言,是与神最近的一种表述,这是诗歌天生固有的血型。诗意绝对不是诗歌的独生子,虽然诗意和诗歌的血缘关系最近,但是他们不是谁必然产生谁的逻辑。诗歌不一定能催生出诗意的森林,诗意也完全不属于诗歌的垄断制造。有人写了一辈子诗歌,却没有写出一篇充满诗意的作品;有人读了一辈子的诗歌,却不能体味到诗歌的诗意在哪里。
始不垂翅,终能奋翼。每个人的心灵,都筑有一个梦;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一双飞翔的翅膀;梦想是人生的开始,是人生执著追求的源动力。有梦的人生是幸福的,有梦不觉人生寒。人生有两件美好的事情,一是读书,二是旅行。读书长知识,我们因为读书而与众不同;旅行长见识,我们因为旅行而见多识广。何谓幸福?幸福没有标准答案,但是我们一直在追逐。所谓幸福,就是你出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为你的到来而由衷的喜悦,你离世的时候,又多少人在为你的离去而无比的伤痛。而作为诗人的幸福是什么呢?那就是,不求名作流芳百世,但求心灵得到慰藉。我们是平常的饮食男女,但是不愿意庸庸碌碌地生活,渴望以成功来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世俗是一把双刃剑,当我们内心的欲望值越来越高,物质的攀比心越来越重,幸福就开始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诗人的标配是异想天开的梦想。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奔跑在一条名叫前程的路上,此岸光阴,彼岸繁花,都是过眼烟云。在责任田里码字,在自留地里笔耕,是我播种和收获的方式,这是一种从物质到精神的犒赏。作为一个80年代的诗歌“遗老”,作家或诗人的梦想光环一直罩在我的头上。我也曾有过匡扶天下的理想,可是我不愿意让自己的幸福,像雪花一样融化在别人的掌心,于是我以“耕夫”自勉,荷锄劳作,间或伏案,耕读兼为,不放弃每一次执著与努力,不放弃每一粒种子生长的机会。我也曾被世俗抓住头发,在现实的墙壁上撞得头破血流。我也曾经为五斗米折腰,被现实的刺刀一刀刀见红。直到赋闲之年我才恍悟:在网络里雕琢时光,在追求里构筑梦想,过大众的日子做小众的人,过与自己相匹配的生活,才是我本真的夙愿。雨台岗上,一耙犁,一弯镰,一畦稻花香;紫竹林里,一个人,一本书,一壶慢时光。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品味禅意生活,领悟生活禅意。写作是一个既浪漫又现实的过程,有点像出家和学道,势必与佛法道术有着奇妙的机缘。写诗是往比人的内心更远的地方去看一看,至于能够看到什么,那只有凭借各人“修炼”的功夫了。
没有梦想的人生,叫流浪;拥有梦想的人生,叫航行。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人生就是朝着梦想折腾的过程,年轻时不去折腾,晚年拿什么去回忆呢?有时候,我们不是在读书写作,而是用直觉去触摸自己的灵魂,由此获得更加美妙的感觉。而我们的灵魂,常常在内心的远方等着我们,那里是天空的高远、海洋的辽阔、山川的博大,也是一只鸟儿的射程。而那只鸟儿,绝对是一只多情的鸟儿,因为它的多情必须通过歌唱表达出来——真正的诗人就是这只多情的鸟儿,他的声音要么是清风般的浅吟低唱,要么是雷霆式的引吭高歌!
“我们行进,朝着一个目标;我们守望,面对一个方向。”这是龙歌先生在《一线诗人百家精选2017》开篇序言里定下的基调,也是为一线诗人们放飞的梦想。在这个诗人群体中,不乏出道诗人,更有青春歌者,还有诗林新秀,捧读诗人们的诗作,我体会到了“情境+诗境”的旷古情怀。诗言志,诗缘情,他们起笔写意,引笔行文,或激越高昂,直抒胸臆,或婉转抒情,诗意盎然,无不令我怦然心动,是他们担当起一线诗人的“样本”,无愧是中国当代诗歌的脊梁。
辞旧岁,亥年天戬福;贺新春,文苑诗流芳。一线诗人勘样本,心语山子有欧阳;天林米业合天意,开诚布公誉八方[1]。在这部2018微刊年度作品选付梓出版之际,我由衷祝愿,怀揣梦想的一线诗人们,在新的时代,以更精湛的诗艺、更精彩的诗章、更精妙的样本,弹奏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一支支动人的乐曲、一首首感人肺腑、摄人心魄的心灵之歌。
应龙歌之邀,行作序之事;谢龙歌之情,助诗人之兴。是为序。
2019年元旦·江城风雨斋
注:
[1] 天林,开诚:指安徽省桐城市天林米业集团及董事长张开诚先生,出资赞助《一线诗人样本》微刊年选出版、年度诗人评选、全国诗歌大赛等。
推介当下最活跃、最具特色的一线诗人,力塑当代诗人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