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棋坛六十年》第三十四章 享哈二将、文龙五鼠与御猫
在黄松轩以大刀阔斧的当头炮雄踞广州棋坛的时候,拥黄派的队伍是声势浩大的。其中,有两位人物最为突出,一位是朱剑钊,一位是杨锐江。他们的棋艺在二、三等水平之间,对于天王黄松轩异常崇拜。为了学习和揣摩黄松轩的棋路,黄松轩每到处,他们必千方百计跟来观战。他们与黄松轩交谈,七叔前七叔后,执礼甚恭。偶或听到有人说黄松轩仅长于当头炮,而对马兵局稍有不足之处时,他们即极力争辩,甚至讲到脸经脖子粗。由此,人们称他们是黄松轩的两员牙将,赐以“享哈二将”封号。黄松轩在棋坛的活动非常频繁,既是大新公司棋坛主帅,又常应一些临时机构邀请表演棋艺。例如一九三七年四省商品展览会闭幕,又聘他为棋坛台主,由于忙不过来,他曾推荐朱剑钊和龙庆云担任商展会的副台主。享哈二将在三十年代的对局被录存下来的极少。下为杨锐江后手击败朱剑钊的一局。
朱剑钊开局的攻势不锐,很快即被杨锐江反先,跃三路马过河。二十六着,杨炮8退4逐车,朱剑钊贪得一士,用六路炮打士兑炮之后,左翼不能防止杨锐江的过河马偷袭卧槽。至如图形势,杨锐江挺中卒,朱应付为艰,后虽勉强支撑,无法挽回败局。湖北名手吴松亭晚年南游广州时,朱剑钊和吴结交,下为《橘中镜》录存的朱剑钊先胜吴松亭的对局。
《橘中镜》原注:“朱掌先,开局十余着,吴误走车6进3,复失二先。朱步步紧缠,无懈可击,着法固佳。曾评。”朱剑钊担任四省商展会棋坛副台主时,一次,棋人李伯良攻擂,各胜一局,下为自己做获胜的第二局。
《听松轩象戏谱》原注:“予登坛时,朱为副坛主,适负于李一局,此次局也。其品似在二、三等之间。任初。”如图局势,朱剑钊应即接走车2进车捉士,李必士四进五,然后走车三平六,可以得局。与“亨哈二将”同时的还有“文龙五鼠”。“文龙”是小型酒家,兼营茶市。由于受了“翩翩”的影响,店主欢迎棋人在下午茶市时间活动,并邀请了天王冯敬如和苏家四将的苏钧林座镇其间。这样也吸引了部分棋人前往活动。特别是新进棋手,难得有机会跟泽叔学残棋,冯叔成为文龙酒家的禁军教头,在他的熏陶下,“文龙五鼠”,文龙棋坛出现了陈镜泉、关华、李永声、潘炮、伍青五员悍将,号称“文龙五鼠”。这些“鼠辈”,能够力搏猛虎,如五鼠之一的陈镜泉即曾吞掉河南五虎之一的陈陶。这局棋如下。
勇捋虎须的陈镜泉,以双车禁制陈陶的双马,稳握先手,如图马六进八这一着,大有在百万军中取得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的雄威。陈陶的一路车竟成为瓦鸡陶狗,俯首待斩。末后,陈镜泉聚双车马以攻陈陶不设防的左翼,陈陶于是授首。关华,又名关惠民,是五鼠中最具活动刺力的一员悍将,他很服应冯敬如,为了取得冯敬如的骊珠,不惜天天向冯敬如缴学费,泽叔以孺子可教,颇肯授以衣钵。关华也是初生之“鼠”不畏虎,曾经把泽叔打下马来。下面是他先胜冯敬如的一局。
关华的凌厉作风,在这局棋中表露无遗。二十一着强进中兵,是诱着,企图从中路突破。冯敬如的4路骑河车不敢吃中兵,而车9平8邀兑。不料关华突然车二平四斩炮,换取二子后,扩大了攻势。双马纵横驰骤,矫若游龙,至如图形势,泽叔无从解拆,遂作降王。关华晚年居住澳门,锐气已经消失,于五十年代得病逝世。李永声是岭表棋王李贵的儿子,“四大天王”之一李庆全的侄儿,自小便受父亲和叔父的熏陶,棋艺有相当造诣,因而名列五鼠。他长期靠摆棋档为生,新中国成立后,被安排在广州市人民公园棋坛担任唱棋工作,六十年代病逝。下为他击败潘炮的一局。
曾展鸿对这局棋曾下评语:“先上士然后炮平6,所谓铁局,又名铁桶山河,黄松轩不喜此势,不以为然。特录之,余甚望屏风马抵当头炮外,多一法门也。”潘炮是以闭目棋鸣于时的。他原名潘诚,棋友们认为他对于自己的战绩屡有夸张,乃赐以“阿炮”的称号,原名遂为浑名所湮没。潘于是将错就错,改名潘炮。并解释为由于他的当头炮有如钢炮,遂取现名云。这局棋他以“半壁河山”开局应当头炮。曾展鸿称之为铁桶山河。他很注意别开生面的开局,从而探索新途径。潘炮此局虽败,但有一定的价值。在“五鼠”大闹文龙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头“御猫”。他是在香港有神童棋手之声的何醒武。何醒武十三岁成名。下为“御猫”大战“锦毛鼠”伍青的一局。
这局棋双方比较拘谨,伍固慑于“御猫”,而何亦惮于“锦毛鼠”。双方不顾造次,终成和局。何醒武与“文龙五鼠”的对局似不多见,但他的棋艺水平显然高于“五鼠”,这可从他对一流名手的局中见之。何醒武成名于香港,有一位祖父在粤海关任职,喜爱象棋,对何极力培养。经过好友介绍,何拜黄松轩为师,从此棋艺更进。何醒武没有与李庆全对弈过。先行没有胜过黄松轩、曾展鸿。除此之外,卢辉、冯敬如都吃过他的败仗。五虎以下更无论矣。黄松轩曾指点何醒武两个局法。一个是当头炮破“半壁河山”,另一个让先取势。这两个局法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