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粗服乱头，细看引人入胜，髡残绘《涧泉清晖》

有人用“粗服乱头”形容髡残的山水画，仔细想想很有道理。粗服乱头本意是指一个穿着粗布衣衫，头发凌乱不堪，不讲究修饰。

髡残的山水画的确不太重视装饰性效果，有时他为了表达内心的感情变化，甚至会故意画成一团乱的效果。

他通过所谓的乱，创造出幽深奇辟的山水空间，让人感受都山水画别样的美感。

不走寻常路，画出自己的个性，看似无比洒脱，但这些离不开他在创作上的一丝不苟，全情投入。他取得如此高的艺术成就，成长为清初画坛野逸派的代表性画家。

髡残 涧泉清晖

这幅《涧泉清晖》可以体现出髡残在艺术上的追求，画中营造的幽深感觉，让人感受到遗世而独立的高贵雅士，独来独往的自在生活。

在创作上，髡残是元代名家王蒙的“粉丝”，他在创作中会不由自主地模仿王蒙的画风。繁密的笔墨线条，苍茫浑厚的笔墨气势，画出了历代南宗画家追求的苍润之美。

与其说髡残笔墨乱染，不如说他在创作中笔随意走，心随意动，已经进入到无拘无束的创作境界。为了视觉效果上的乱，髡残有时还会用秃笔进行创作。

髡残 涧泉清晖 局部

髡残在笔墨上的特征和他的经历有关，也和他的性格有关。髡残俗姓刘，明亡后以遗民自居，出家为僧取名髡残。他个性鲜明，喜欢直抒胸臆般的畅快。

当他历经朝代更替而无法发声的时候，只能把直爽的性格变化成笔法墨韵，体现在创作中。

从髡残的山水画中看不出来太多的消极避世思想，反而可以看出来与世无争的闲适，这似乎和他敢爱敢恨的性格不匹配。

换一个角度看，髡残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忍辱负重后的不争不抢。他在思想感情上贴近元代画家的内心世界，故此他在学习王蒙画风的时候，可以知其然而后知其所以然。

髡残 涧泉清晖 局部

他在以古为师的基础上，进行变法创新。《涧泉清晖》属于传统绘画中的浅绛山水，髡残在用色方面强调淡彩的虚实变化之美。

赭石色一旦使用不好，会产生厚重堆积的视觉效果。髡残巧妙用水，冲淡了赭石色的堆积感。

浅绛山水，妙在一个“浅”字，髡残入古出新，在作品气韵上让人联想到自然山水的苍茫迷乱。

创新不是口号，而是要身体力行地去尝试。髡残画山的时候用很短的线条皴擦出山体脉络，把点苔变化为勾画枯枝。

这些有益的尝试，让他在创作上有了独步古今的勇气。短披麻皴结合鬼脸皴，把山石的质感描绘得活灵活现。

髡残 涧泉清晖 局部

在传统审美中，一幅好的山水画要可居可游，引人入胜。《涧泉清晖》就能体现出这种审美观，髡残展示出的高超技法，让他在清初画坛上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