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深剧作《月圆凉州》(剧本连载——第二章)
【电影文学剧本】
月圆凉州
编剧 李本深
8、凉州。蒙古风格的阔端王宫外。日。
(字幕:凉州)。
日出。罗什塔耸入云霄--这是古凉州的标志性建筑。镜头切到阔端王宫。各色旌旗猎猎飘动。蒙古武士威武林立。阔端由众多骠悍侍卫簇拥着一路奔出王宫。
旷野上。
军容肃整的蒙古军列队。盾牌群,刀枪群,弓弩手群,骑兵群……骏马萧萧,兵戈闪耀寒光,壁垒森严,有所向披糜之势。
9、驿道上。
一匹快马急奔而来……
10、旷野上。
阔端骑马缓缓从整齐的兵阵前通过,视察检阅部队。
士卒们齐声有节奏地高呼:阔端汗!阔端汗!阔端汗!
阔端显然对自己的部队十分满意。
阔端问跟在身后的那位一脸阴气的幕僚(乃玛真安插在阔端身边的眼线):多达那布将军那面有何消息吗?
幕僚:哦,多达那布将军率部深入吐蕃之地,凡顺从者,生;凡抵抗者杀。所以一路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只是吐蕃多雪山,道路难行,粮秣辎重常接济不上,气候又恶劣, 据说军中伤病也不少……
正说着,一匹快马奔驰而来:皇-后-有-旨-!
阔端猛回头看着快马信使,不由自主地微微蹙了蹙眉头……
快马来到阔端面前,信使飞身下马,跪见阔端:禀报阔端汗,皇后有旨!
阔端骑在马上没动,噢?
信使一丝犹豫吞吐,窥视阔端,心中似有些许不满,(潜台词:你也太傲慢了,为何还不快快下马接旨?)
阔端仍旧骑在马上未动,有些傲慢地将手中攥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马鞭朝信使一指:讲!
幕僚眼珠子一转,阔端斜视……
信使干咳一声,有腔有调,夸张地开始选读乃玛真旨意:“着西凉王阔端汗听旨:'卫藏战事进展迟缓,本皇后对此大为不满,难道你忘了你父汗窝阔台临终所嘱,发誓征讨卫藏,荡平吐蕃,以完成成吉思汗圣祖遗愿吗?因此,本皇后命你亲率铁骑十万,即刻直捣卫藏,不惜一切代价,踏平吐蕃,灭此朝食,以报皇天!不得延误。知之钦此!
幕僚很注意偷偷观察阔端表情……
从阔端凝重的表情,看得出他内心是抵触的。
天空,一群大雁往南飞,排成整齐的雁阵。
阔端抬头凝神雁阵,自语:连大雁也感到北方的寒意了……
幕僚暗自揣摩阔端这句话的含义……
11、原野。日外。
一位英俊骠悍、佩剑的吐蕃壮士、骑马奔向镜头。他叫强巴。
12、后藏道路旁凌乱的集市。日。外。
佩剑的强把骑马奔来乱纷纷的集市。
一个衣衫褴褛的逃难吐蕃人(像落魄贵族)向众人说:蒙古5万大军已经占了前藏,不几天就到后藏了!吐蕃完了!完了!
强巴跳下马,冲进人群,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逃难者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逃难者丧失理智地干嚎:吐蕃完了!完蛋了!
强巴怒将此人搡出老远,遂扭头走出人群,跨马而去……
13、萨迦寺。萨班僧房。日。内。
脱下的皮袍扔在蒙着黄缎子的几凳上。萨班已换上袈裟。囊涅替萨班整理袈裟:刀剑不长眼睛,伤着哪儿怎么办?你连法衣也不穿?
萨班:法衣只不过是件衣服,慈悲的佛却无处不在。
囊涅焦虑地:蒙古人离这儿不远了,整个后藏人心惶惶啊。
萨班:可吐蕃人还在自相残杀……
强巴入,跪倒在萨班面前:强巴拜见法王!
萨班:强巴勇士?你在来寺里的路上可听到了些什么吗?
强巴:……不少人在说……说咱们吐蕃就要亡了!
萨班临窗而立,远眺雪山:谁能用绳子搬走喜马拉雅山?谁能用勺子舀干雅鲁藏布江?吐蕃不会亡。
强巴抬起头来,目光在幽暗中闪烁光泽。
萨班:强巴,我想派你去打探蒙古人的消息。
强巴俯首:呀。
14、前藏草原。日。外。
蓝天白云。鹰缓缓盘旋。长满格桑花的草原一望无际。强巴纵马。遇一群逃难吐蕃人慌张指点。强巴神色严峻,远处依稀可见黑色狼烟……
多达那布率领的蒙古汗国的大军向镜头开近。
强巴下马。看看周围地形,机智躲到大岩石后面观察。
多达那布大将率队迎镜头而来。他英气地骑在马上。骑马走在他身边的是阔端的女儿萨日朗,她的美丽是带着几分游牧民族女性的天然野性美。偌大个行列中,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军人,看上去很是显眼。她活泼的神情同其它军人沉闷如一的表情形成鲜明反差。
多达那布:嗨,公主。想什么哪?
萨日朗:昨夜我做了个梦。
多达那布:又梦见大草原了?
萨日朗:你怎么知道?
多达那布:我看你准是想你父汗了,是你闹着非要跟我出来的。后悔了吧?
萨日朗却注意景色:这地方多美啊!雪域高原真是一片圣洁之地。
多达那布环顾:我可没心思赏景。
萨日朗自言自语:我要能亲眼见到那个女人就好了。
多达那布疑惑地:女人?
萨日朗:大唐朝那位高贵的公主啊。
多达那布:文成公主?那都400年前的事了。
萨日朗:可这儿到处都是她的影子。看那雪山、神湖!
扎木苏从后赶来。
多达那布不满地:扎木苏,后面怎么回事?慢吞吞的?
扎木苏:道路难行,水土不服,闹肚子的不少哇。
多达那布忧心:照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到后藏?
扎木苏:圣主成吉思汗保佑!
萨日朗对他们谈话不感兴趣,眼前一亮: 哈,多好看的花!
强巴隐藏的巨石旁边,一簇鲜花开得鲜艳。萨日朗跳下马,将马缰扔给旁边卫士,向强巴隐藏的巨石这面蹦跳着过来了。
多达那布:公主,干什么去?
躲在暗处的强巴屏住呼吸。将身子藏得隐蔽些,他被出现在他视野里的萨日朗的美丽略略惊呆了。萨日朗发现强巴,呀了一声!
扎木苏(0S):萨日朗?出什么事了?
萨日朗同强巴对视。意外的惊慌消除了些。
萨日朗小声地:嗨,你是个刺客吗?
强巴注视着她,冷冷地摇摇头。
扎木苏(OS):萨日朗,你在跟谁说话?
萨日朗大声掩饰:没有啊,我的手让刺扎了一下。
萨日朗同强巴对视,有电流的闪烁。
多达那布(OS) :嗨,快走啊,我的公主。
萨日朗匆忙地:哎!我就来。
萨日朗手中的花落下一枝正落在强巴面前。萨日朗冲强巴嫣然一笑,捧花跑回。清脆笑声隐隐传来。强巴的目光落在面前那朵花上。
15、多达那布军中大帐。夜。内。
巨大的波斯地毯上,萨日朗领一群蒙古姑娘跳顶碗舞。多达那布饮酒观看。更关注萨日朗的是偏将扎木苏。
扎木苏:多将军,用不了多久,我蒙古铁骑就会横扫整个卫藏。
多达那布:圣主成吉思汗保佑!
萨日朗的舞蹈……
16、蒙古军大营之外,草丛里。夜。外。
潜伏的强巴在暗中侦察。两个游动哨兵游动到离他不远处。一个哨兵突然喊:什么人?强巴一愣,以为哨兵发现了他,但从黑暗中窜出的却是几个骠悍的吐蕃人。他们猛虎般扑向两个蒙古哨兵,用藏刀刺死哨兵。随即消失于黑暗。强巴惊诧,也悄然离去……
17、多达那布大帐中。夜。内。
一曲终了。萨日朗坐回到多达那布旁。
多达那布:美丽的公主。请用你宛转的歌声,替阔端汗给我们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士敬上一杯如何?
萨日朗:好。这第一杯酒自然应该敬给战功赫赫的多达那布将军啦!
多达那布:好好好(一饮而尽)。
萨日朗又端酒碗来到扎木苏面前:这第二杯酒应该敬给扎木苏将军。
扎木苏(已经喝得不少,晕乎地):萨日朗,你真像美丽的天仙!
萨日朗嫣然一笑:请。
扎木苏:只有……只有听到公主宛转的歌声,扎木苏才会喝这酒。
外面传来一阵喧呼声(OS)……
多达那布:外面什么声音?
一士兵踉跄而入:将军,不好了,大营起火了!
多达那布大惊立起:什么!
18、蒙古军大营。夜。外。
熊熊火光冲天。慌乱杂沓的脚步,士兵喧嚷奔跑。多达那布站在大帐外望着熊熊而起的火光。一个士兵跑来报告:是几个吐蕃人干的。
火光在远处闪烁。
黑暗里一声唿哨,几个吐蕃人骑马遁入黑暗……
19、嘎当贵族南喀本林卡。日。外。
一群奴隶把大大小小的包银的箱子从宅邸里抬出来。架在驮子上,或放置在马车里。气氛慌张。嘎当贵族南喀本从门口出来,管家迎上。南喀本神色慌张地催促众奴隶:快,都快着点儿!
一个背箱子的老奴隶绊了一跤,箱子落地散开,里面是珍珠玛瑙之类的贵重物品。南喀本从管家手里拿过鞭子,打得老奴隶满地乱滚。一只猫眼戒指滚落到台阶下,正好滚到一个流浪者手边,流浪者悄悄捡起戒指还没来得及藏。南喀本的目光已经盯上了:站住,把那只手拿出来!流浪者局促。南喀本:拿出来!流浪者的手摊开了,手心里是那只戒指。
南喀本阴险地冷笑:把它给我吞下去!
流浪者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但几个打手已凶恶地扑上,强行掰开流浪者的嘴巴,塞进戒指,流浪者无奈吞下……
南喀本:好,再把东西从他肚子里给我取出来!
流浪者惨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