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简和陈忠建和田蕴章三位老师误人子弟?子弟自误也!
我们必须明白一点。
黄简先生也好,陈忠建先生也好,他们都在为书法教学贡献自己的力量,也包括田蕴章先生早年出的每日一字视频,都是作为初级教学过程中,非常值得参考的教学范本。
至于误人子弟,我认为这一点从逻辑关系上来说,是错误的。
其实更应该说,是子弟自误。
你品,你细品。
陈忠健书法
黄简书法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每个书法爱好者,尤其是自学的业余爱好者,都会经历一个阶段:
技法焦虑
写一个笔画,或者学习一本字帖,久久不能入门,就会产生焦虑。
在经历了怀疑笔的质量不行,纸的材质不对,墨的浓度不好等等客观原因的心路历程后,终于非常不情愿地意识到问题可能来源于自身的,挫败感也就来了。
这时,你打开手机,电脑,发现了陈忠建,黄简,田蕴章。
一拍脑门。
卧槽,这大哥牛逼啊。
这其实是一个群体心理学现象,简单的说,就是我们在评价他们的教学视频时,如果确实能看到一些不足的地方,是因为我们整体还是站在比较高的水平以及一个客观的角度上,同时,我们便也不会成为他们的受众,但是如果水准比较菜呢,自然也无法客观地评价几位作者的权威性了。
当然,也不排除跟风黑,这里不讨论了。
我们来总结一下三位先生在视频中展现的形象与教学思路。
一,黄简
黄简先生年纪最长,他的教学思路是无比具体地总结他所能总结的一切书法规律。
从字义辩识,到握笔姿势,手腕手臂运动轨迹,到笔画写法,笔法,结构,取势,再到文字典故等等知识点,一张巨大而茂密的知识结构网,事无巨细地展开在你眼前。
很难不为之震惊。
很难产生怀疑。
很难不崇拜。
因为知识多到你根本不好意思说它不好。
但是如果你水平足够,再让你看一下这些视频,可能你一集都看不下去。
八成心里想的是:
太慢了!
太繁琐了!
卧槽这也要拿出来说?
我第一次看黄简的视频时,脑子里迅速地算了一笔账。
老老实实看完这些视频,可能要花费五年以上的时间。
这五年,如果你认真思考书法的核心问题或用最常见学习方法临帖临帖再临帖,可能你的实操水准已经超过黄简了。
说这个并不夸张。
黄简书法
黄简书法
当然,我们也不能片面地以实操水平来否定一个人的理论水准。
这违背基本的逻辑规律。
所以就视频本身,我们假设,黄简先生的一生,致力于这么伟大的事业呕心沥血(确实伟大,不是嘲讽,毅力与精力实在惊人),而耽误了自己练字的时间,导致理论一直在发展,实践却一直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准。
那么视频本身水准如何呢?
我不得不很遗憾地说,其实他总结的大部分规律和知识,都是近乎无用的。
而小部分知识,也确实存在谬误。
比如摇腕。
就像画一幅人物肖像,黄简的画法是细致入微地画出了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毛孔痘印,但是对于人物脸部的大关系,却没有处理好。
你很难说他不好,而且当这拥有庞大的信息量的知识体系全部打包在一起咣叽一下砸到你面前时,你很难分辨他说的到底哪个对哪个不对,哪个有用哪个没用。
而再看你自己————是一个正处于技法焦虑阶段的小白。
对书法的世界一无所知,充满好奇。
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不难想象。
二,陈忠建
陈忠建先生的教学思路是以视频实战的方式临遍所有经典字帖。
并且在过程中,以卓越的语言表达能力清晰而有条理地告诉观众,怎么写。
陈忠建的功底不错,临得也比较像,可贵的是那一口温润的台湾腔,恰好能让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想表达的东西。
这一点很难。
一个人在临帖时,思维是活跃的,他的脑海中一定会浮现各种对字的联想。
而陈忠建非常善于把这些知识点讲的让所有人都能听懂,且生动有趣。
这个难度不亚于厨师把菜做得让所有客人都爱吃。
只是,他也有不足的地方。
就是在临帖过程中,确实存在多而不精的问题。
他的视频我看过很多。
但在初学者眼中,不多不少,刚好够用。
毕竟你要问王义军怎么临帖,他会告诉你就是提按转折四字真言,但是初学者心里会想,踏马道理我都懂还要你说?老子缺的是你这双手!
陈忠健书法
抛开创作不谈,对于陈忠建的临摹水平,我认为抖音上跟他是一个档次,非常之多。对于讲课水平,他超过大多数人,虽然他讲得也不是都对。
三,田蕴章
很多人都是在每日一字的视频中认识的田先生。
田先生讲课的水平也是很高的,家学说书大鼓,作为天津人又自带语言天赋,在表达上占尽优势。
我最喜欢看他谦虚的样子。
哪怕我知道他说自己的字不行是实话。
我也在内心情不自禁地呐喊,田老师您谦虚了,您是我们的榜样!
哈哈。
老先生做事说话,很圆滑,我其实挺喜欢他明贬实褒吹自己的那股劲儿,比如评价自己的字时,说自己的字不能学,不好,又说书法家分两种,一种是真书法家,有艺术思考,个人风格,不在乎大众的眼光,而另一种是字匠,只知道苦干,最后说,我老田苦心耕耘数十载,临死前如果有幸能做个字匠,人生无憾,死而瞑目。
我真想跟他说,田老师,您适合出书,叫《田老师的说话之道》。
因为他越是这么说,观众就越是觉得他牛逼。
你看,这就是高人的说话方式,你哪怕知道他这话很假,但你就是情不自禁地相信他。
我也是在多年以后才意识到,其实对于大众来说,能做个字匠也就是很值得作为目标的事情了,因为任何一个人,都只能接受比他认知范围稍微超出一点的事物,如果超出太多,恐怕不仅不会喜爱,反而会本能地否定它,厌恶它。
这既是人性悲哀的地方,也是人性不得以的自我保护机制。
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无知。
所以说,所谓误人子弟,不如说是子弟自误之。
无论是黄简,陈忠建,还是田蕴章,他们在能力范围内所能达到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书法这门艺术的特殊性在于,你只有在登上高峰回望来路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走的是不是大路,而对于更高一点的境界,路怎么走还要摸索,摸准了,你可以反超很多人,摸不准,说不定一跟头滚回起点。
我们可以说,大众对这三位的评价过高了,他们实际很菜。
但是,这种菜并不是原罪。
因为即使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处在这个位置上承担同样的责任。
小白们永远认可自己理解范围内的事物,高手们则需要通过批判的目光来提升自己的水准,这是永恒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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