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只想纪念诗歌本身

（感谢本文图片摄影师朱岩）

今天，他们都在纪念一个诗人

那个来自安徽怀宁的孩子

那个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

自杀于某个铁轨的路上

他们为他的人生与诗解读了千种可能

与那个来自上海流浪的读书人一样

被包围和谟拜

我在一样叹息的同时

却只想纪念诗歌

诗歌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与自杀和杀人连在一起

那真不是诗歌的事

问题一定出在诗人本身

世上没有一种理想

不被人记住和纪念

比如浪漫主义诗人李白

他永远飘在天上

人间的烟火遥遥

日子却过得活色生香

世上没有一种悲悯

不被人感怀与爱戴

比如现实主义诗人杜甫

他永远站在土地

看着他的人民生灵涂炭

并与他们共同呼吸

在一个写诗的时代

诗歌是一个放大的滤镜

每个人爬在诗歌上面

有些要吃要喝

还有一些人

要靠它赢得虚荣

而我会想起

曾经的漂泊与流浪

那些写诗的日子

行走于他乡的心灵慰籍

并且找到与上苍对话的机会

啊，我想诗歌原来本是

一个休戚与共的朋友

它的左边是理想

它的右边还应是温暖的希望

我也偶尔想想那些自杀诗人的

亲人们

他们曾把怎样的希望

寄予给出门远行的孩子

他们得知死亡的消息

又会是多么悲伤

我也偶尔想想那些被杀诗人的

亲人们

他们在理想之路的涅槃

最后带给亲人的失望

那些风干的眼泪

孤老的人生

至今却被无数人任意消解

满足了俗世的好奇与恐慌

人们啊，今天我不知

该不该怀念海子

以及还有一个姓顾的诗人

他们的诗的确美好

让我年轻时如醉如痴

而在成人的世界

却只留下万般的绝望

今夜我却只想祭奠诗歌

那些曾经的理想与力量

为什么会在开明的年代

成为一堆灰色的华章

如今，为什么

我只读唐砖汉瓦

寻找那些诗人走过的道路

你不得不发现这样的秘密——

无论他们是皇城下生的寂寞

还是身置边塞莫测的苍凉

他们笔下的文字

往往带着人间的爱与烟火

即使他们奔波在异乡绝望的路上

还有些被认为是行为不端的骚客

即使他们爱着的是花街枊巷

也一样能奉献出诗的辉煌

不知有谁真正关心过海子

他年轻时曾有过的爱与迷茫

真爱被抛弃，生活很荒凉

生存也只是一种无人拥抱的绝望

不知有谁真正关心那位

饱读庄子老子的流浪汉

他曾有过激越的成长与悲伤

而今他身边只有那些肤浅的

举着牌子喊着要嫁给他的姑娘

我常在深夜里读异地朋友的诗

他们来自心灵体验的佳句与金句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

每一行字都充满梦想

每一首诗都让人思量

那不是那些自诩为诗人的孩子

那不是登在国刊省刊的文字

而是泡浸了柴米油盐的金贵食粮

让我能静静地，静静地如蝼蚁般

常常躲在一个小地方

却时时幻想着大方向

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