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华专栏】博物图谱与折枝花卉画
“大抵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旨,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惟本草一家,人命所系,凡学之者务在识真,不比他书只求说也。”
郑樵认为对医用本草的识别“务在识真”,因为“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旨”故必须依靠图像,图像是儒生家和农圃人最好的认知工具。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述古之秘画珍图》中,记录了本草图共3种32卷,分别为:《神农本草例图》一;《灵秀本草图》六,起赤箭,终蜻蜓,源平仲撰;《本草图》二十五,其形状苏敬撰,明庆中事。张彦远不仅对其“与六籍同功”的认知作用予以重视,同时还很可能关注其艺术欣赏与收藏价值。在《历代名画记》中,张彦远对“图”与“画”之间的概念并没有严格的区分,在他的时代,绘画的首要作用还是作为一种记录和传达信息的手段与工具,本草图很可能是一种非常精美的手工绘制的图画。因此,在绘制本草图的过程中,为了更有利于识别,往往对其主要特征作精确的描绘,也就是说,在本草图谱中,花卉局部(折枝)的描绘往往是其主要的表现形式。在唐代,雕版印刷术还未被应用于本草学著作的刊行之前,本草图谱是以手抄本的形式流传的,其中的本草图亦是手绘。因为本草图谱是通俗读物,因此,雕版印刷的广泛应用,到宋代,本草图谱以雕版印刷的形式出版与流传,《经史证类急备本草》现存最早的宋代医药图谱。然而,在理学兴盛的宋明时代,在现代属于科学研究范围的医学也被纳入到格致中,如摘录五代《物类相感志》的书被标为《格物粗谈》。医学作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知识,在宋明时代也被视为格致。
元代朱震亨撰写的《格致余论》本是医书,但《四库全书》的编纂者却在“提要”中写道:“古人以医为吾儒格物致知之一事,故特以是名书。”
又由于在中医中药理论中,极大部分花草树木都有药用价值,夸张一点说,花鸟画中表现的极大部分花草树木就是本草家制药的材料,而宋时的折枝花与本草图谱在花枝的造型上要求是一致的。因此,本人认为宋时的医用本草图谱与折枝画因纳入格致的思想体系而更加完善,在绘制的技法上也有相互借鉴的可能,即由于折枝画而使本草图谱的画面效果更形象生动具体,折枝画也因本草图谱在表现题材上更加多样,在构图上更加丰富。
这一幅很难判断是花鸟画还是博物画
如何区分博物图谱与花鸟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