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妹夜谈
乌 妹 夜 谈
乌妹夜谈,题目很美呢!且往下看。
最近写了一篇回忆性短文《零嘴儿》,便做了公众号发在朋友圈里。反响和以往发的文章差不多,无非得了些关“心”点赞,想来很多应该都是礼节性的吧。本以为这篇文章的反响也无非如此,不料却引起文学微信群里的两个朋友的兴致。他们一个是报社编辑,另一个是诗人,加上我,三人在群里展开话题,东拉西扯直聊到深夜。若不是我第二天有要事,还真舍不得结束呢。
呀!这又是一种“不正经”呢!
编辑说的所谓乌米,在我的家乡称之为“棒子蛾”。蛾,我们那里发音为“wo”,是对树生真菌的称呼。
见我提及发音的事,编辑说:“乌米是比较正式的称呼,我们那里村民其实是把它称作'乌妹’的。”
乌妹,真好听。我不由赞叹,比我们的棒子蛾美丽太多,也太有诗意了,引得我都打算要从此改变称呼了。
记得儿时,这种棒子蛾还算得上稀罕物呢。因为很少能在玉米地里碰到它,一旦见到,就赶紧掰下来。因为大人叮嘱过,这东西对玉米是有传染性的。鲜嫩的棒子蛾,像大小不一的葡萄扎堆儿长成一簇,表皮扑着白粉儿,稍透着几丝黑色的纹理脉络,像是一掐就要冒水儿的模样。
其实,它还是一种美味。那时偶逢采到棒子蛾,母亲便把它切块盛在碗里,待做饭时蒸熟,加上油盐调了给我吃。在困难年代,这是难得的吃食。然而,棒子蛾一旦成熟,就变干裂开,从里面“淌”出黑粉,不但不能吃,还挺恶心人的。
这就是题目中的乌妹,虽然不是望文生义的“黑皮肤的漂亮妹妹”,但也算是十足的美味,不至辱没其名称。
那晚,我们“夜谈”的话题继续。
提及这种食材,编辑说好像没有卖的,只得自己钻棒子地里去找。然而毕竟我自号“精吃”,记得这种东西像是是在淘宝上见过。便随手一搜,果然有卖的,不过不是玉米,而是长在高粱上的——叫做高粱乌米。
我于是把商品页面截图发到微信群里,并进一步配上百度说明:乌米又称高粱黑粉,是一种生长在作物顶部的真菌,颜色多为黑色,可食用,味道鲜美,营养价值较高,一般生于高粱、玉米、黍子上。美国已将乌米列入食用菌之列,墨西哥也将其视为美食佳品,我国对其开发利用尚属空白。
此番操作,令编辑和诗人佩服不已,直呼没想到高粱上也长这种东西。编辑更是脑洞大开,说高密东北乡最适合做这个生意,还可以请莫言做代言!高密东北乡是莫言作品《红高粱》里故事的发生地,所以编辑这个突发奇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有了货源,我于是放言请大家品尝。随后就又乱谈一气,看看已是子夜时分,因为我明天有事,只得下线作罢。
然而,毕竟是网络上的东西,高粱乌米不是棒子蛾,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吃,我心里没底。我于是决定买来一试,即刻下单淘宝。
不久货来了,是冷冻的。而所谓乌米,却是细棒儿状的,颜色灰黑,估计是偏于成熟的缘故。
凭借想象,我用了最简单的烹调方法——清蒸:乌米摆盘放在锅屉里大火蒸,同时用酱油、红辣椒段等调味烧汁,待蒸熟后浇在乌米上即成。没想到味道还真是不错。只是因为乌米偏于成熟,口感略觉面糯,不如记忆中的脆嫩。虽如此,总算是圆了一个重温儿时美食的梦。
还在刚出锅时,我便特意拍了图片。既然味道也不错,就迫不及待地发在微信群里。至于产生的反响,除了作家和诗人的赞羡,我已经不得不再次下单淘宝,准备请他们撮一顿了。
2021.5.18
2018年11月,作者诗文集《青的守望》由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该书为作者自选诗歌、散文集,分为《寂寞思索》 《青春回看》 《尝试成熟》 《且吟且忆》四部分,计28万字。全书收录原创诗歌319首,散文及短篇小说64篇,为自1990-2017年间,作者创作作品的精选。
《青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