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宇文泰和高欢巅峰对决,各自生死一线东魏惨胜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76篇
既已击败宇文泰,高欢就绝不会放过他,派彭乐乘胜追击。
宇文泰被追得无法脱身,便对彭乐道:“你不是彭乐吗?真是个痴汉子!今天要是没有我,明天哪里还会有你?你为什么不赶快回到营地,收取属于你的金银财宝呢?”
彭乐果然是个痴汉子,竟放走了宇文泰,只缴获他的一袋子金条。回营后,他对高欢道:“宇文泰从我的刀刃下漏网,已经吓破胆了!”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高欢一气之下将彭乐按在地上,亲手揪往他的头髻猛往下磕,并数落他在沙苑之战中失败的事。他越说火气越大,三次举起刀要劈了彭乐,直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最后,彭乐告饶道:“求您拨给我五千骑兵,我再去为大王捉住宇文泰。”高欢道:“你放掉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怎么现在又对我说要再去捉他?”彭乐哑口无言。尽管如此,高欢还是赏赐了彭乐三千匹绢。
第二天,双方再次交战,宇文泰率领部队居于中间,中山公赵贵指挥左翼,领军若于惠等人指挥右翼。宇文泰与若于惠联合攻击东魏军,大破之,俘虏了高欢的全部步兵。
战斗中,高欢失去座骑,赫连阳顺跳下马让给他,高欢跨上马就跑,身后跟随的步骑只有七个人,眼看追兵赶到,亲信都督尉兴庆对他道:“王爷快跑,我的腰间还有一百支箭,足以杀死一百个人。”
高欢随口承诺道:“如果我能摆脱这次劫难,就任命你为怀州刺史,要是你不幸战死,我就把这个职位给你的儿子。”尉兴庆道:“我的儿子年龄还小,您就任用我的兄长吧。”高欢表示同意。
尉兴庆转身上前抵抗追兵,最终箭矢用尽战死沙场,至于说他的兄长有没有被授予怀州刺史,史书无可考证,十有八九是忘了。
这时,东魏将士中有叛逃到西魏军中的,说出了高欢所在,宇文泰招募三千勇士,让他们手持短兵器,由大都督贺拔胜率领,追击高欢。
贺拔胜在队伍中认出了高欢,抓起长矛与十三名骑兵一道追赶上去,追了几里路后,长矛的尖头都快要触及到高欢的身体,喊着他的鲜卑名字道:“贺六浑,我一定要杀掉你!”高欢吓得几乎背过气去。
关键时刻,东魏河州刺史刘洪徽抓起弓箭向贺拔胜射去,射中了他的两名骑兵,武卫将军段韶则射死了贺拔胜的马。
等到贺拔胜的备用马赶到时,高欢已经逃之夭夭,他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带弓箭呢?这是天意啊!”
在这场战斗中,西魏将士三军用命,打出了西魏军的血性和风采。
西魏南郢州刺史耿令贵独自冲进敌阵之中,东魏军的刀剑向他身上乱砍乱刺,西魏军都以为他已经战死,可是一会儿功夫之后,他又举着刀返回营地。像这样来来去去多次,挡在他前面的敌人不断死伤。
最后,浑身血迹的耿令贵对部下道:“我哪里乐意杀人?但大丈夫杀贼,不得不如此。如果不能够杀贼,又不能被贼兵打伤,那我跟那些靠舞文弄墨、谈天说地吃饭的人有什么区别?”
指挥左翼部队的赵贵等五位将领在战斗中遇到挫折,东魏军重新振作起来,宇文泰与他们交战,再次受挫。
恰好天黑,西魏军撤退逃跑,东魏将士乘胜追击,独孤信、于谨召集一批掉队的士兵在东魏军的后面进行袭击,西魏各路军队因此得以保全。
若于惠在夜间指挥部队逃跑,东魏军在后面追赶,他从容下马,回头命厨师埋锅做饭,吃完后,对部下道:“在长安死还是在这里死,有什么不同吗?”说完,叫人竖起战旗,吹响号角,聚集起离散的士兵缓缓返回。追赶的东魏骑兵怀疑路上有埋伏,不敢逼近。
这是宇文泰和高欢的第二次邙山之战,双方互有胜负,各有伤亡,宇文泰集合各路兵马,退回关中,驻扎在渭河边上。
随后,高欢重整旗鼓,进军陕地,宇文泰派开府仪同三司达奚武等人进行抵抗。东魏行台郎中封子绘对高欢道:“统一大魏的机会就在今天。昔日道武帝平定汉中时,不乘胜占领巴、蜀,失误在犹豫不决上,后悔也没有办法。希望大王您不要对此怀疑。”
高欢深以为然,召集诸将商议是前进还是就此打住。诸将都认为:“野地里没有青草,人马俱疲,不能再作长距离的追袭。”
陈元康道:“两强争锋,时日已久。现在,我们有幸取得胜利,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大好机会,绝不能失去,应该乘胜追击。”
一向持重的高欢问道:“如果遇上埋伏,我将怎样取得成功?”陈元康道:“大王以前在沙苑失利时,他们都没有埋伏;现在他们遭受惨败,正疲于奔命,哪有心思设伏呢?若舍而不追,必留后患。”
思来想去,高欢还是放弃了追击的打算,仅仅派刘丰生率领几千骑兵追击宇文泰,自己率领大军返回。
交战之前,宇文泰派人去征召王思政,准备让他镇守虎牢。王思政尚未赶到,宇文泰已经失败,转而让他镇守恒农。
王思政进入恒农后,下令打开城门,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又慰问勉励一番,让他们不要担心。几天后,刘丰生来到恒农城下,对眼前的一切既迷惑又害怕,在城外徘徊良久,终究不敢进去,最后灰溜溜的撤兵。
刘丰生走后,王思政下令修筑内城与外城,建起侦察、防御的高台,经营农田,屯积草料与粮食。从这时起,恒农才开始有了防御设施。
在第二次邙山之战中,西魏诸将都没有功劳,只有耿令贵与太子武卫率王胡仁、都督王文达奋力拼搏,立下不少功劳。
宇文泰想把雍、岐、北雍三州交给他们掌管,因这三州有好有坏,就让他们用摸筹的办法决定谁管哪个州,还给他们改了新名字,王胡仁改为王勇,耿令贵改为耿豪,王文达改为王杰,以此来表彰他们的功绩。
之后,宇文泰又广募关、陇地区的豪门大族子弟补充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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