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笔下的常德咋样了？

余生皆欢喜

沈从文笔下的常德咋样了？

作者：周碧华

大师沈从文出生地湘西凤凰，那里有条江叫沱江，沱江最终流到沅水，沅水中游有座古城常德，也就是我现在居住和写作的城市。

水运时代，常德是湘西人走出大山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心中的一座大城市。沈从文还是个社会青年时，曾到常德逗留，后来写下了《常德》一文，现就其中精彩陈述的段落摘录下来，稍作点评，以发时过境迁之感慨——

……这是一条长约三里的河街，有客栈，有花纱行，有油行，有卖船上铁锤铁链的大铺子，有税局，有各种会馆和行庄。这河街既那么长又那么复杂，长年且因为被城中人担水把地而弄得透湿的……

点评：常德城依沅水而建，临江的街那时叫大河街，现在叫沅安路。因为洪水的威胁，在江边筑了城墙，街取名沅安，意即安全。沈先生笔下的那些店铺是没有了，沿河是商居楼。城墙建成了诗书画一体的文化墙，名“中国常德诗墙”，因长达三公里，且汇聚了当代中国诗书画一流作家作品，而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我最中意的是名麻阳街的一段。那里一面是城墙，一面是临河而起的一排简陋逼窄的小屋。有烟馆同面馆，有卖绳子的铺子，有杂货字号，有屠户……有几家专门供划船人开心的妓院，常常见到三五个大脚女人，身穿蓝色印花洋布衣服，红花洋布裤子，粉脸油头，鼻梁根扯得通红，坐在门前长凳上剥朝阳花子，见有人过路时就迷笑迷笑，且轻轻用麻阳人腔调唱歌……

点评：麻阳街也是河街的一部分，取名麻阳，是因为上游湘西有地方叫麻阳，那里出产桐油，常用船运到常德。船工们一般寂寞，到了常德就要玩女人，而麻阳女子便渐渐在此安营扎寨，形成麻阳街。现在这条街一律叫沅安路了，麻阳女子不知去了何方，但曾经有一家接一家的“美容美发”店，也曾有许多年轻女子坐在门口，见有人经过也会“迷笑迷笑”的。

……街头中又常常有人唱木头人的，当街靠城架了场面，在一种奇妙处置下“当当当当蓬蓬当”的响起锣鼓来，许多闲汉小孩便张大了嘴看那个傀儡戏，到收钱时一哄而散……

点评：现在唱木头人戏的倒不易见到了，但常德俗称“戏窝子”，艺术发达。现在没有了古城墙，但凭借防洪墙而建起来的“常德诗墙”边，群众文化活动异常火爆，无雨的夜晚都有市民自发在此演唱，观者云集，掌声笑声催动沅水层层涟漪，央视三台还特地录制过节目。

……那街上许多茶馆，一面临街，一面临河……船上到夜来各处全是灯，河中心有许多小船各处摇去，弄船人拖出长长的声音卖烧酒同猪蹄子粉条……

点评：现在的常德，高档茶馆林立，市民吃饭后就进茶馆逍遥，看来还是有传统的。只是这些茶馆已不在河街一带了，全挤到了城中心繁华路段，形成常德城休闲生活的特有景观。沈从文见了就喜欢吃的猪蹄子粉条依然有，只是门类更多了，而且常德的粉已形成地方特色，成为名吃，到省城长沙或湖北武汉，随处可见常德粉馆。陈思思、吴碧霞、瞿颖等明星回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上街吃粉！对了，常德河街已复制一段至穿紫河边，已成中国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