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江南行之机场突围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黄金时代》
江南行之机场突围
文｜郭升良
夜幕四合，上海浦东机场华灯初上，如同阿拉伯神话中打开的宝盒。溢彩流光的停机坪上，整齐排列的'波音’、“空客”一眼望不到头。我与妻子调侃，上海就是上海，你看它排摆全副仪仗欢迎我们呢！妻子嗔道：“臭美！”
在富丽堂皇的航站楼门口，我努力从纷纭的旅行社番号中间寻找“好江南”的旗帜。有点扫兴，接机的并非江南美女，而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小伙子。他催迫我们赶快登上开往南京的大巴。我问他到南京需要多少时间。他说大概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估算了一下：现在已是晚上九点，那要凌晨二点才能到，办理入住手续，盥洗，最快也要二十分钟。我和接机的小伙子商量——我们早晨八点多从家里整装出发，提前一个小时到达鞍山机场，结果原定下午一点半的飞机，因浦东机场拥挤延迟到晚上六点才起飞。如果正点应该在下午五点抵沪，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和妻子脑神经衰弱，一天里候机、乘机，午饭也没有吃好，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如果再连夜赶往南京，觉就没法睡了，第二天的行程将会是一场恶梦。小伙子不冷不热，再三申明，他是代杨导接我们的，有事跟杨导联系。我拨通了杨导的手机，杨导态度生硬，她说她是原定到机场接我们的，但从沈阳飞南京的客人也要接，且人数比我们多。她根本不问青红皂白，敦促我们赶紧赶到南京与她会合。我问她明天几点起床，她说六点叫早，早饭打包在车上吃。我的天，这哪是旅游，简直是行军打仗的节奏。我要求今晚就住在上海，以保证明天有胃口吃东西，储备充足的体力，开始我们美好的寻梦之旅。她似乎生气了，语气像下最后通谍：“你们的名字是在我的名单里的，如果你们不来，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小伙子这时借故还要接别的客人，把我们一行四人扔在一边不管不顾。我们像一群迷途的羔羊遇到了不讲理的恶狼，顿感寒意袭来，周身发冷。
同行的张姐热情泼辣，一直据理力争。她拨通远在千里之外鞍山绿地旅行社的电话反映糟糕的境况。“妹妹，我们多次合作，都挺愉快，但这次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我将行使投诉的权力。”话说得软中带硬，似棉里藏针。我受了启发，也开始向家乡的旅行社求援。那时那地，我仿佛站在烈烈风中，脑海中闪过易水边仗剑高歌的荆轲。我们活了半辈子的人，在浦东人地两生，遭人遗弃，心中五味杂陈，羞愤交加。在冰渍般的冷遇里，电话信号在江南塞北频繁穿梭。少言寡语举止稳重的黄姐灵机冒出一句：“我不敢叫准，我们报的是纯玩的团，第一天是住上海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可我们为了赶时间，谁也没有到旅行社去取合同的文本，所幸旅行社为提醒我们行程把合同的电子版发在了我们的微信里。“执行合同！”在我们的坚持与家乡鞍山旅行社的努力下，事情终于出现转机。“好江南”旅行社的专车开进了航站楼泊车站点。
在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我们深呼一口气，提起行李，大步离开了被困一个多小时的浦东机场。
REVIEW
读而思
duersi
作者简介:郭升良，辽宁省辽阳县人，祖籍山东登州，现居鞍山，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文、小说均有涉猎，出版《响沙文集——留个愿望让自己想像》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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