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生活碎片
一
前日,农历七月十六,热
1
炜爷来了后,家里是“三国鼎立”了,小魔女虽然蛮横不讲理,但太老实,是被欺负对象。
炜爷则是小霸王,谁都不怕,经常欺负小魔女。
璁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靠近炜爷就抓他头发,给大人拉来后,玩着玩着,趁炜爷不主意,又爬过去扯他头发。
买玩具要买三份,如果买一份家里就“战事连连”。
2
两个小孩上学,明浩在中心小学,明杰在幼儿园。两个学校的方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几公里,接送有些麻烦。
阿满和阿琴两个人无奈地叹着气说:每天好像打战,六点左右起床,送明浩去学校,再送明杰。明浩中午就不接回来了,太麻烦,只得托管。教室里没空调,只有风扇。让他受点苦也好,大家都一样。接送牌只发一个,问学校要,学校说没有,一个学生配一个。还要做台牌,写上明浩的名字放书桌上。
和阿满去办事,买了一个塑料台牌,八块钱。去复印店打印放进台牌的名字,收五块。
有人问阿满:那个是你父亲。阿满白了她一眼:什么眼力?那是我老大。
我问她:有那么老么?
3
同学阿朝,下午打电话给我:老大,明天过来吃起厨。
此时我才记起,阿朝十几天前打电话通知我,他的女儿七月十八日出嫁。
事情一多,忘记了。要不是阿朝打电话提醒就尴尬了。
记得有个朋友结婚,通知我回去喝喜酒。初三结婚,我搞错日子,以为是初六。
初五回乡下时,半路打电话给朋友:有起厨吃么?朋友说:吃什么起厨,今日三饼(三朝)。
4
班哥的手表,是去澳门买的。戴了二十多年了,从没离开过手,今天却落在办公室沙发。
我发了图片给他:捡手表一块,晚茶一顿。
班哥回信息:我刚开车到港湾。
说到手表,我也有三块的,现在几乎不戴了。
十几岁就开始戴手表,父亲买的梅花机械表。有了这块表,刚开始时,很少穿长袖衬衫,从夏到秋季都穿短袖,就算穿长袖衣服,也要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表。
乡下六七十年代流行着:戴手表鳖捋手帏(袖子)
父亲送的梅花表还在,我把它跟我的三块手表,父亲生前戴的两块手表收藏起来,定时拿去钟表店抹油。
晚上,和班哥去喝夜茶。到西瑅书店,班哥告诉我:今晚可以送书给我,任我选。
二
昨日,农历七月十七日,热,阵雨
阿杜打电话给我:这几天没看到你带璁儿到河堤散步,是忙吧?心里烦,想找你说两句。可以赐教么?怎么样和儿媳妇交流和相处?带了半个月孙女,儿媳妇说我和阿梅身上有鱼腥味,真的奇怪,我们打鱼回来,用洗沐露洗澡啊,应该是没什么异味吧?
我说,也没什么奇谋妙计,她嫌你们身上有腥味,那你们就不带孙女啰,回去打鱼。
阿杜不舍地说:可是我们想抱孙女啊。
我说,晾一下,自然就会好了。
炜爷昨天中午回家了,七号他要上课。他回去,家里空洞很多,心里大多是不舍得。
这辈子,自己的命不带贵气,一辈子都是奔波的命,说到底是贱人贱命。
喝了一段时间茶叶,突然想到喝小包绿茶,七月出差深圳住旅馆时,把那些免费的小包茶叶顺回来,今晚喝上了,味道也可算上等,对我来说。
对生活没什么讲究,有什么吃什么。
在读书时,小魔女拿来两只橙,接过来心暖和了半天。
上星期画了几回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诱得老友香兰也泼墨挥毫,写了一幅《夜雨寄北》
下午在南澳村搞卫生遇雨,画了一幅《夜雨寄北》,惹得好友正阳的乡愁,他也挥毫写了一幅《夜雨寄北》。
夜练,画了一堆,才有一幅稍微满意。
看到我在画字,儿媳妇对小魔女说:别人写字很斯文很轻松,爷爷画字就像练功夫,浑身大汗还扎马步。
她买面包时给我买了两个,对我说:爷爷,你练功要消耗体力,买个面包给你补充能量。
三
今日,农历七月十八日,热
1
昨夜,听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重重地失眠了一回。照片里的故乡,看得心如刀割。文字的故乡,读得眼睛模糊。音乐里的故乡,每节旋律都是催归的音符,听得心疼了。
有三个多月没有回乡下了,以前常回去,有很多理由。现在没有回去,也有很多理由。
我是离不开故乡的人,所以有人说我,这辈子心不够狠,成不了大事。这个我相信,走不出故乡的人,去不了远方的,偶尔走出一回,也是牵肠挂肚。
故乡离珠海,就三百多公里,要想回去,其实就三个小时的路程。去年,多次回去,回一次,就不舍得来珠海。即使珠海是第二故乡,但心里无根无抵,总感觉在飘零。
细细思索了多年,直到每年清明节,才找到根源。
故乡是根抵,珠海只是一个讨生活的暂住地。
在一个没有乡音的地方谋生,得把故乡和乡音都收藏在心间。
图片来自刘武基
2
陪璁儿去河畔散步,远远看到捕鱼的小船,以为是阿杜,兴冲冲地赶过去,发现这小鱼船有淡绿色帆布做的篷,阿杜的船没有的。小鱼船的主人是杜伯,跟阿杜是同村,去阿杜家喝酒,曾经与杜伯有一次酒缘。
我问杜伯:阿桂不来?(阿杜就是阿桂。)
杜伯说:阿桂享福了,在家带孙女。
我跟杜伯开玩笑:阿杜不来,这一带归你了。
杜伯呲着牙笑了。
发了红包给堂弟阿标,嘱托他帮我随礼去阿朝家,没空回去,有礼也可以了。
庚子年七月十八日晚,整理于半爿茶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