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岳】原创//险溺
险溺
“那年夏季，那年夏季已经早过去，留下了，留下一个惊险的秘密。现在才回忆，没记日记里；想想、想想，还是怪有意义的，就动了笔；寻思、寻思，名字就写险溺，看看值不值。小时的经历，那可与、水坑里、捉水鸡，真是不一样的，信不信由你。”
你如果是唱着看到这里的，下面我可就是要入正题了！
险 溺
我们生产大队的管理人员，绝对是中国农村基层领导干部中最最杰出的、最最最具有创造、开拓精神的CEO，没有之一。在全国人民乘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浩荡东风，奋勇前进的时节，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的是，他们怎么忽然就有了将八个自然生产小队揉和到一块，又按年龄段分为五个方，来从事生产斗争活动的原因的。一方为老弱病残者属，每天从事的劳动强度要低一些，而且劳动的范围离家也近一些；二三四方均由中年男女棒劳动力组成，他们各居一方，划有明显的，犬牙交错的经营势力范围，是整个生产大队的主力军；俺们五方呢，尽系“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祖国的希望所瞩，还是可以“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的那一张张白纸。这群人，每天都有释放不完的荷尔蒙。“老少边”地块就是我们从事与天斗与地斗的“广阔天地”。离家远，地块分散，沟壑嶙沿繁多，尽管也是春种、夏耘、秋收、冬藏，也有小麦、红薯、玉米、棉花种植等等。到中午时，方内补贴一顿午饭。因此，在劳动的闲暇中，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到抽浅水的蓄水池内捉蚂虾，到沟沿处逮蚰子、摘酸枣的活动优势。但是，上面这些內容，都不属于我要追忆的范围。
那一年的“五黄六月”，一前晌收割小麦的劳动后，五方的小青年都聚集到了某大队的蓄水池旁，为啥啊？男孩子嘛，热天总和水亲。于是，就有几个从下水坑捉水鸡开始，和水接触而自学成才的“狗爬凫”泳手，三三两两地沿台阶下水了。嗨！因凉快而痛快呀！那可是真的！自然啦，下水的那伙人中，有一个就是我。 目测了一下蓄水池水面的距离，计算着我的力气能在水中有效活动的范围后，就“噗通”一声下水，双腿荡起水花，尽情地凫起来。碧波荡漾，池阔天空，那个爽啊！只可惜我不是“浪里白条”，浑身黑黢黢的。
当我游回程已有一半距离时，感到了乏力。你想啊，刚刚收割了一前晌小麦，还没回方内厨房吃饭就下水，犯了“饥不洗澡”的大忌！按照常识，我得向水池边凫去，到那里，只要手指轻轻扣住池壁，利用人体在水中的浮力，就可以休息一会儿，不担心不会胜利回到原点。
没想到的是，池壁由于与池水长时间的亲密无隙的接触所衍生的粘膜，让我的手指滑脱了。就这一下，不仅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进一步想到了环境的恶劣性。心里那么一打鼓，就抬头不见天，四周溺水地沉了下去。
我双腿一踢腾，惊慌中又让头露出了水面。同伴小李看见了我的险状，游近我，伸出手，要助我一臂之力。我连忙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去扶他的肩。谁知我的手稍一用力，他竟沉进水里了。刹那间，我想起大人们讲的，救溺水者，弄不好两人一块沉下去的惨状后果，与“淹死鬼”没关系。我连忙松开了抓他肩膀的手。他趁机又浮上来，如小鸟脱笼，似战俘获释般，连忙向阶处凫去，我又一次隐身于四周，上下皆水的水池中。
这时候的我，身体疲乏，心里也有点害怕，但是还算冷静。双腿的活动与水的浮力相结合，我又浮上来了。我越想扣住池壁，但大动作引起的大涟漪的反作用力——水波，又一次次挑逗似地把我推回水池中。俺同拐住的小闫，这家伙虽然和我年纪不相上下，可他辈儿大。此时的他手握镰把，蹲在池沿上，笑嘻嘻地看着我在水池中给他做着免费的表演。事后他说他还以为我在学“拱蒙子”（潜水）呢！
我一见是他，连忙说“扯鸡巴蛋，我没劲啦，你还在笑，还不快用镰把把拉我上去？”他脸上的笑容闻声而褪，变成了因害怕而显出的煞白，二话没说，连忙把镰把递给我。我抓紧后，他朝上一拉，我就登上了离水面有三尺的池沿上，脱离了险情。水池下面是五米多深哪！看着他这时还笑我那少气无力的样子，我也轮起少气无力的拳头锤了他一下。就这样，《险溺》可就写完了。
写于暑月溺况易发时。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赵中岳，回郭镇人。字：镜嵩；自号：伊洛野老。生于1948年。八岁入学，六年未读完辍学务农。虽与锄镰为伴，然未忘读书。敬仰李杜，力效陶潜。好览书未求甚解，追求朗朗上口之诗风。下里巴人之属，趣在忙中觅乐，不白活而已。系巩义市杜甫故里诗词协会会员；河南省老年诗词研究会会员。《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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