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晴║三月,小雨随思
清晨6点多,三月上旬的羊城天还没亮透,我睁开惺忪的眼睛,起身向窗外望去,灰蒙蒙的,如柔纱笼罩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缠缠绵绵地下着小雨,细细的雨丝好像柔柔的轻纱,又好像精灵在空中穿行。我来到阳台上,看着丝丝雨线,一滴两滴,有韵律地敲打着阳台的窗棂。有谁知道,它也在敲打着我的心,敲打着我对家乡的思念,不知不觉眼中泛起宛如落在地上的雨花,荡起层层涟漪。
儿时的我很讨厌春雨。在农村,绵延无期的春雨时节是孩子们最乏味的时候,时间久了,就连鸡都觉得很乏味,耷拉着脑壳天天围在屋檐下不肯多走一步,泥泞拌着鸡屎的黄土地面令人恶心。这时候,村子里的大人也都特别关照孩子们,不准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玩耍,只能在屋里干净些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呆着,或看书、或帮着做些家务活,于是,我不喜欢春雨天。
大人们则不同,在我的记忆深处,过完年后,大人们往往都盼望着春雨早日降临。春雨下得大的时候,有的人连夜都会戴着锅一样大的斗笠,身披自己农闲时从棕树上剥下来的棕织成的蓑衣,用一根麻绳一头栓住手电筒的尾盖环,一头捆住手电筒的头,象小孩子挎书包一样斜挎在肩上。手电筒能装三节1号电池,在漆黑的晴天夜,射出来的光柱能把夜空刺一个洞。在滂沱春雨夜,那能刺破夜空的光柱被层层雨帘打断,射程不足三米远。农户们就借助这不足三米远的亮光,卷起裤筒、赤着双脚,扛起犁耙,赶着还想睡觉的水牛到那些半上腰的田里抢山水耕田。
第二天,孩子们早上起来上学的路上,往往可以碰到一些大人们溅满泥泞的身影,蹒跚无力地赤着脚、扛着犁、赶着想睡觉的水牛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回走。抢到了水,耕好了田,就标志着这一年有丰收的希望,大凡这时候,大人们会高兴地与过路的孩子打招呼,逗孩子们乐,而那想睡觉的水牛却没那心情,满脸的艰辛和无奈,只顾埋头走路,谁也不想看,连路边的嫩草都没心情吃,只想回到它的牛棚好好歇息。
……
总会在这样的时刻忆起孩提时期的往事,那些印在心里的面孔,没来由的在我脑海里想起。杂乱纷纭的雨丝似乎也在诉说着逝者如斯的感伤,看世间红尘男女数不清的爱恨情仇,马路上顶着雨为生活奔忙不停的疲惫而无奈的人群,心是无由的酸痛和忧伤,或者我们该满足生活赐予我们的一切,人生本来就是有平静也有吵闹,有快乐也会有忧伤的。
很多人都喜欢纸醉金迷的奢华,我却喜欢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飘着雨的日子遐想,体验被微凉的春雨洗刷后的一种类似大悟后的心灵的宁静,没人来窥探我的秘密,没人来打扰我的清静,看着片片还带有绿意的树叶在风中飘来舞去,我知道,不只是我一个人在雨季怀念过去,茫茫红尘,我不是独行者,想起远方还有亲人的祝福,静静地微笑着记录下这份雨中的心情。
旧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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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林诗晴,80后,常用笔名:清甜、蝶眠落雪,广东省梅州人,现居广州,文学爱好者。偶有作品散见各类报刊杂志。
编辑:戴颖箐;校对:夏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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