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井”

说“井”

□陈静

  吃水不忘挖井人,井是时空的坐标,它承载历史,又映照未来。

小时候,故乡孙圩有两口古井,至少有百年以上历史。井体青砖砌就,井沿套有圆形石盘,中间嵌有整块巨石掏成的井台,井台光滑如镜,井口直径60厘米左右,口沿道道沟痕,诉说岁月沧桑。
         那时候,井是人们的生活依靠:洗衣,做饭,浇地,洗澡……都离不开井水。井已融入人的生命之中。早晨或傍晚,沐浴着霞光,井台边,人们自动排着长队,系着小木桶(或铅桶)的长绳,一抖一放一提,一桶水就上来了。叼着烟,唠唠嗑,打情骂俏,煞是有趣。

井,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井退位了。庄南庄北,挑水毕竟不方便。于是每家门口都出现了一口小井:塑料水管接入地下,上面安装一个井头,绑在木桩(或砌在水泥桶)上,手柄一按一提,水就上来了。这多方便,还不跑腿。老井荒了,长满青苔,草木葳蕤,。一到夏天傍晚,里面蛙声阵阵。考虑孩子嬉耍危险,老井被土封埋了。

2000年,故乡通上了自来水(其实是老张集的深井水)。地下水由于未经处理,含氟较高,对人有害。2019年,在区政府的关怀支持下,全区城乡,同城同水,同乡同水,老百姓用上直通洪泽湖的渔沟二大沟区水厂的放心水。

市区老坝口小学,有一口唐朝留下的古井,名叫“娃娃井”,流传着许多美丽的传说。美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随父亲赛兆祥曾居住于此,饮用过此井水。

淮阴区渔沟镇骡马街中段北侧有一口八角琉璃井,清代之前,此井上建六角凉亭,井口砌牛头型青砖,上方罩井盖。1958年大跃进时期被拆除时,在井侧下方土里发现一块石碑,根据碑文记载:秦征北大将军蒙恬率领10万军马途经渔沟,适逢大旱,为解决军马和当地居民饮水困难凿此井,是三国时将领袁术立的碑。现琉璃井身尚存,井口已被封埋,成为农户堆放杂草、晒粮之地。相传清朝乾隆皇帝下江南,顺大运河而下,途经渔沟驻跸于此,饮此井水。曾感叹地说:“骡马街要没有蚊虫多好,街前街后都是荷花塘,真是鱼虾鸡头菱角藕,人到渔沟不想走。” 后来当地人传说骡马街没有蚊子,是皇帝封的。从此,这里夏天,整个骡马街真的没有蚊子。

我见过一代伟人周恩来总理故居内老榆树旁的古井,亲尝那甘甜爽凉的井水;见过勺湖公园文通塔旁的枯井,曲径通幽,翠竹包围;还见过宿迁项王故里的老井,古韵悠悠,流连忘返;邵伯古镇北首潘家巷的古井,为谢公筑埭时所凿,让人浮想联翩……

我们长江东路小学,原名叫杨井小学,因杨家有一口古井而得名,清朝留下的,也是青砖砌成,整块石头掏空的井台,饱经沧桑。后来杨井所在地被经济技术开发区征用,这口古井被杨井村委会填埋。

无论是娃娃井,还是八角琉璃井,还是故乡的老井,所有这些,它们都凝聚着世代人民的汗水和智慧,寄托着多少代人的梦想和希望,它们是历史的见证者。我们须建亭立碑,警示后人,加以保护。

作为后来者,经历也罢,听说也罢,可以把井的物象、井的符号、井的文化,进行升华、定格,永远地封存于记忆深处。

陈静,男,1961年7月出生,原名陈永明,渔沟中学毕业。闲暇时偶有舞文弄墨,信手涂鸦,发些感慨,很少有文章发表。平时喜欢寻石访仙,游山玩水,疯疯癫癫,常被戏谑。曾在《淮海晚报》、《淮阴报》发表过几篇小文,《一段令人难忘的奇缘轶事》收入《淮阴文史资料》第二十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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