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 痴情的歌者
尘世一朵莲微刊179期
提起诗人贺海涛,我的眼前就会浮现第一次读他诗歌的情形。那是油墨印下的几页诗稿——《咆哮的拳击手》。
“我是谁/只有沙漠知晓/我一边诅骂一边开拳/我的浑身也被风掌鼓励着/我在旋击中砸出我灿烂的名字……”太棒了,这就是当年拓荒者的精神境界!
“我发泄/踉踉跄跄的步子和发红的直勾勾的眼睛/我决不能倒下/倒下就等于死去/那一滴滴的汗珠从大腿上摔下/砸过一个坑一个坑。”“我咬牙切齿地/沙海,我汹涌澎湃/我把你放翻!”一个不服输,坚定的,顶天立地的英雄汉!诗歌里居然可以有电影特写镜头的效果,那么鲜活地把一个战天斗地开发大西北的军垦人,推到了读者面前。
后来,海涛的《辽阔》《新疆情弦》《贺海涛诗选》陆续摆在了我的案头。望着《新疆情弦》扉页上诗人的照片:健壮的体魄,眼神里透着自信、热情。
诗人在自序中有一句话:“当我驱车行进在新疆大地,我冷峻的目光开始温情”。的确,诗人,就是新疆大地上一位痴情的歌者。
诗人的情感,从来都不是空泛的。但凡那些落入诗人眼帘的新疆草木,它们之间便建立了一种互换互溶、物我相忘的联系。这歌唱是高亢明亮的。
“一切退出去的形象/都是流沙的俘虏/而白杨林已经被发达的根须/伸进沙之深处/沙漠上的强者/不是为欣赏而高大的/一切留影的过客/不过是一溜烟尘/而白杨林一直向天边延伸/茫茫大漠上/当站立的生命延长并肩之姿/疯狂的流沙打起了旋儿/对于流沙/白杨林永远是顽强的对手”(——《沙漠中的白杨林》)。白杨树,遍布新疆农田边,道路边,司空见惯,但诗人因为温软因为倾心追慕,能把这坚韧的精神托白杨树呈现出来,深情地歌吟赞美。
“从哪条路都走不进红花花蕊/在它盛开的时候你休想进入/在它凋谢时你也无法把握/它在雪山下它在毡房边儿/它在河谷旁它在草原上/它的热血烧红了半边天/它的冷漠专门对付冷酷”(——《天山红花》)。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电影《天山上的红花》。电影里就塑造了一位叫阿依古丽的新疆女性。诗歌里红花的形象,莫不是那些生活在天山深处美丽的新疆女性独特个性的具象表达吗?
诗人的情感,从来都是细致入微的。诗人的眼睛,注视新疆大地,诗人温热的心,贴在新疆大地。这歌唱是婉转深情的。
慢生活的喀什,局限中渴望开放的七克台,宁静内敛的开都河,晨曦中草原上牛群羊群的剪影,博格达峰下那汪碧蓝的天池,风中的吐鲁番、紫泥泉、下野地、十户滩、桃花镇、莫索湾、安集海、沙门子、小拐……不一而足,这些濡染新疆特色新疆味道的地方,被诗人一一收纳到心里,发酵成一杯马奶酒,端到读者面前,让读者一饮而尽,而后和诗人一起诗情澎湃。
诗人说:“我只有化作一只蜻蜓或者蝴蝶/在草与草之间翻飞沟通/我只有化作一只云雀或百灵/永远跑在阳光前面/为远行的草原作歌者”(——《草原 我的深情》)。真是这样,诗人随着自己的足迹每到一处每看一物,内心都会渐次升温,燃起诗的火焰。
最后,我想特别提一下,那首编在《新疆情弦》中的《诗歌是一种信仰》。在诗歌教学时,我把这首诗读给我的学生们听了,我给他们讲石河子的《绿风》、石河子的艾青诗歌馆、石河子“诗歌之城”的命名。我把诗人开首的两句“犹如禾苗信仰太阳,我信仰诗歌”写在了黑板上。
我们生在有着《诗经》,有李白,有杜甫,有王维,有骆宾王等诗人的国度,我们诗歌文化的传承,一直在延续。“任何议论也冲不垮的大堤/来自灵魂内部燃起的大火/不屈的巨手一下下敲响大钟/走在诗歌的道路上/别无他求义无反顾”“信仰不灭 灯塔不灭 生命无限” (——《诗歌是一种信仰》)。
也许,诗歌,抵不过饥饿时那一盘拌面,但很多人都会抒情地说:生活需要诗和远方。
诗歌是一种信仰,生活里有痴情的歌者,才显得不平淡,不寂寞。
2018.7.13《石河子日报》 文化副刊 感谢编辑老师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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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莉,笔名:冰莲花。
新疆石河子143团第一中学教师。兵团作家协会会员。石河子作家协会会员。
曾经是《读者》杂志签约作者。曾经在《爱情婚姻家庭.心怡》写过专栏。
已出版散文集《冰莲花》。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作品若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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