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麻歪嘴发迹史【小说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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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哲夫

01

“这个歪嘴麻书记真讨人嫌!”男男女女们对麻书记满腹牢骚。

湖乡大队的老百姓都不怎么待见书记,对书记的作派也不咋地,于是有些人就说起了麻书记的陈年旧事。

麻歪嘴,本名麻弼显,出生在一个穷得屙血的家庭。人说,十懒九穷,可他家不但懒而且好赌。据老一辈人讲,弼显才刚满一岁的那个冬天,他娘老子上隔壁家和几个男男女女打纸牌赌小钱,就把小不点放家里,将他从小肚前用澡巾往木椅后靠背打个结绑在椅上,脚下放一只炭火盆,让他自个儿玩耍。

激战正酣时,忽听得麻家屋里传来凄惨地婴儿哀嚎声,赌鬼们的手停止了动作,大家跑到麻家堂屋里一看,小粥显的小脑袋倒在火盆中,嘴唇和鼻梁几乎烧熟,麻嫂心痛极了,望着小儿嘴上鼻上的炭灰,用手去揩,哪晓得,就揩擦了两下,把一个好端端的嘴巴、鼻子就左右两下给揩擦歪了。

从此,一个麻歪嘴的形象就这样出现在这个阳世上。

小弼显也就不怎么出门了,人家欺负他呀,那个恐怖相可碜人啦,谁也不愿接近他,他也就对这个社会对身边的人怀有敌意,变态的社会心理和扭曲的阴暗人格 ,在他幼小的心灵滋生开了。

到学龄期了,怕同龄伙伴欺负不愿上学校,那时他爹娘根本没钱供他上学念书。小小年纪就跟地主放牛去了。后来,这家地主看他干活舍得出傻劲,也就长期收留他。别看他人丑,可心计还是有的,是一个干农活的好把式。到了十六七岁,就在地主家当起了掌作师傅(即管长工的头)。别看他一字不识,心算比谁都来得快,能说会道,嘴巴子功夫也厉害,不然他怎么在土改以后从互助组长干到高级社骨干再到人民公社后干生产队长,再后来成了大队长、大队书记。

说起麻歪嘴讨老婆一事,也得搭帮那个地主的老婆。

地主姓张,结发妻死后不久又讨得一个小自己14岁的李氏女子为妻,李氏生得一副好身材,该凸则凸,该凹则凹,该长的地方不短,该粗的地方不细。人也长得俊俏,白净的瓜子脸,双眼皮,睫毛长长的,上睫毛还往上勾,说话时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也跟着嘴配合着说话,腰细屁股圆,走起路来胸前两个巨峰一弹一跳的,煞是惹得男人涎滴水滴。有老人讲,麻歪嘴长期赖在地主家里不走,有多半原因是盯上了东家的婆娘。

这时麻弼显也有十八岁了,正是青春勃发之年。有一天,他有点头痛,提前回来想喝碗姜汤开水。地主婆亲自为歪嘴切姜丝、烧开水、准备红糖,忙这忙那。望着地主婆娘背影,走起路来那婆娑如柳摇曳的身段,那浑圆多姿诱惑人的翘臀,让这个十八岁小伙的喉节上下蠕动直吞口水,敏感部位也蠢蠢欲动起来了。其实,地主婆一看见麻弼显进屋的那会儿就明白了这个小子的色心用意。

这个其丑无比的男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他的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五官在这张丑陋的脸上,其结构比例非常任性的随意排列,不管说不说话,口中涎水总是控制不住地顺着嘴角飞流直下。地主婆李氏心想,你一个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一碗姜汤早已摆上桌了,可麻歪嘴就是不喝,两眼翻着血红的眼皮直直地盯着李氏婆娘那硕大的胸脯。李氏极不耐烦地放了一句狠话:“我不看在你为我张家卖苦力干活,我还真不愿看你一眼,要是你真病死了,我家老爷去哪里找这么一只癞皮狗为我们看家护院。”

好刻薄恶毒的伤人之语。

俗语说,妇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看李氏婆娘话是那么绝情,可还是在暗地里仍然关心歪嘴的婚事,她想,要是你歪嘴有了老婆,你也就不会动歪心思来骚扰我东家老板娘了。

直到临近解放时,也就是麻歪嘴30岁年纪,终于有一个半瞎的、前额突起、眼窝内陷、有点驼背、罗圈腿的丑娘们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天,地主婆李氏差使一个长工把麻歪嘴叫来了,李氏看见歪嘴如令而至,脸上笑嘻嘻地说:“恭喜你了,弼显,有一个女孩看上你了,你也到了而立之年,应该快快成家,不然过了这村就没得那店了!”

也是,之前李氏介绍了21个女子,才见面,人家女的以为碰到鬼了,纷纷被吓得拔腿就跑。

麻弼显想到此,把牙一咬吐出九个字三个短句子:“要得——见一面——马上结婚!”

02

盼星星盼月月亮,盼来中国得解放。

除西藏等少数地方外,全国在1948、49年、50年,绝大部分省市都在闹土改分田地,打土豪斗地主,翻了身的穷苦农民喜气洋洋。

湖乡大队(准确的说那时仍还保留旧社会的保甲制度)的老百姓像过节一样兴高彩烈,男女老幼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整天乐癫癫的。

从1950年春开始至53年,以土改为中心的群众运动开始在全国农村兴起来了。

首先规范农村基层政权,从旧时的保甲制度逐步过渡到乡(保)以下设立村(甲),一般是以2至4个保为1乡,以过去的1至2个甲为1村。

其次是发动群众划分阶级,按土地占有量划分地主、富农、中农、贫农,其中的中农成份又分仅次于富农的为富裕中农(又称上中农),仅有一点点菜地或租用地主富农微量零星面积田土的为下中农(或雇农、又称佃农)。按这个标准,麻歪嘴从小放牛到刚结婚不久,都是在地主家生活过来的,没有一分一厘地是他的,当然他就被划成贫农了。而这个张金盆占有全村近三分之一的土地,霸占近千亩地,你说不划成地主阶级那才黑了天哩!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分配给贫农下中农耕种使用。这下麻歪嘴特积极了,因为哪块地好哪丘田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净赶好地好田要了20多亩。村长说,你也装个样子搞几亩二三类地种种,麻弼显心想也是,净种好地,明儿再一来土改,我的田土不也全没收充公了。于是他斜歪着脑袋对村长说:我是贫农,我听党的话,听村长的安排!村长笑着点点头,和记账的会计拿着弓尺丈量,给麻歪嘴又划了11亩稍差的面积给他了,麻弼显心里不高兴但乖话已说出了口,也只能怪自己话多了。

地也分了田也有了,向地主老财清算老账的时候也到了。

一天下午,村长安排二三十个劳力就在地主张金盆房前的晒坪上搭架大棚,大棚舞台离地面1米有余,棚顶离舞台台面足有3米高,台面长4米宽3米,棚顶吊9盏煤汽灯3盏马灯。台两侧的会联分别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会标垂吊在棚顶正中:“打倒地主分子张金盆、张李氏斗争大会”。主席台桌上放3只铁皮绿色漆喊话用的土喇叭。在远处往这一瞧很是森严肃穆。

吃过晚饭,全村男女老幼像看老戏一般搬椅扛凳来到张家坪前端端正正坐着,目不转晴地瞄着舞台上那些煤汽灯发呆,孩子们也像看西洋景一样望着那放绿亮的灯傻笑瞎起哄。也难怪,那年头,地主有钱人家每逢大年三十、初一、十五挂几晚以外,谁也没挂过也很少见过这玩意儿。

村长姚谢党看了一下胸前的旧怀表,拿起土喇叭咳了两声说道:“全村的兄弟们,姐妹们,还有小伢们,现在对地主分子张金盆、地主婆娘张李氏的斗争大会开始了,请民兵把这两个坏家伙押上台来。”说时迟那时快,麻弼显疾步冲上前给地主就是"啪”“啪”两声脆响的耳光煽在了脸上,接着抡起两拳左右开弓打在地主婆两边脸上。顿时,她的脸两边在灯光照射下立刻肿胀发亮了。接着,治安主任拿起桌上的另一只喇叭带头喊起了口号:“打倒地主张金盆,打倒地主婆张李氏!”“地主分子不投降,我们就叫他灭亡!”“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群情激昂。

第一个上台控诉地主的是麻歪嘴,他拿起剩下的一只喇叭,歇斯底里足足吼了一个半小时,就是那么几句现话,什么张金盆两公婆三天一只鸡五天一对猪蹄子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今天骂这个长工是懒鬼明天罚那个短工不吃饭;什么干得了就待下去干不了就滚蛋。翻来倒去,没有一点实质性罪状在哪里。接着又有几个长工控诉了一番,全是第一个人的翻版。

这哪是斗争会,分明是他们调戏貌美如仙的张李氏未遂而发泄私愤的一次出气会。

由于麻歪嘴每次走在斗地主的前列,而且在划阶级、分田地中处处表现张扬自己,不久在成立贫下中农协会中,被村长姚谢党力举为贫协会主席。

自他当贫协会主席后,也确为村里承担了一点工作,为贫苦农民办了一些事,深得乡里村里干部喜欢。

作者简介

哲夫,实名蓝德和,又笔名:难得糊涂。湖南岳阳市人,一个漂流四方自称哲人的狂妄人,实为迂腐至极的糊涂人。从小喜爱文字游戏,先后有新闻、文学作品零零散散撒落在报章里和广播中。现为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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