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县】孟金良丨鲁怀庄的传说（二十一）
鲁怀庄的传说（二十一）
春尽夏至，鲁怀庄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庄户人家收完麦子，土地经深耕细作，又种上了玉米、大豆等各色秋粮作物。由于风调雨顺，鲁庄周围各村的庄稼长势分外喜人。锄罢二茬地，又下了几场透雨，沃野一片油绿。闲下来的百姓们看着土肥苗壮的庄稼，如果天气正常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丰收年了，闲下来的庄户人家不免有些懈怠。
距鲁庄五里，有个以赌博著称的赵家村，每当农闲，人们就会三三两两聚到一起耍铜钱玩。忽然有一天，从外地来了一个赌客，钱袋子里装得满满的雪花白银，寒暄过后也加入到村上人耍钱行列。一连数日，那赌客输掉不少银两。于是租下村上张财主两间门面，挂牌“摸宝”字样，开张营业。
那赌客在屋内安置了一台大方桌，上面放了一口大箱子，周围开了数个圆洞，恰巧撸了袖子能伸进去一只大手。木箱上面蒙着一层黑布，显得格外神秘诱人。那外地人同着来赌的客人，把大量碎银子放入箱内，同时也放入些磨制得光滑的石子，然后又同着客人们用大锁把箱子锁上，只要押上十枚铜钱，就可以伸手黑布里摸索着圆洞，到箱子内摸宝。如果摸出来的是碎银块，银子就归客人；如果你摸出来的是石子，对不起你自认倒霉！村上嗜赌的闲汉听说有这等好事，纷纷踊跃参加。他们进了“摸宝”屋，往往十拿九稳准能摸中，而后得了银子皆欢天喜地奔走相告，于是大批赌客们蜂拥而至。有一个赌客摸了几把都是银子，得意忘形的大声喧哗道：“人家有钱输，咱不摸白不摸！他作死哩，你不让他死都不行！”那外地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数日过后，参加摸宝的赌客越来越多，一天到晚“摸宝”屋里都拥挤异常。接着，摸出石子的赌客们越来越多了起来。有许多赌客不但把原来赢来的银子输光，连家里稍有的积蓄也输得一文不剩。好多人惊呼：“这宝箱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了银子？”那外地人已从县城雇来了恶犬似的保镖，挥舞起木棒驱打那些吵闹赌客，而外地人让大家静下来，同着大家伙的面重新打开木箱，只见箱内白花花银子比石子还多！：“天底下哪有只赢不输的道理？谁都有好运坏运吗！”外地人的话，让赌客嘴巴张了几张，无话可说。
站在前面的赌客，看到箱内白花花的银子比石子多出许多，寻思：“石子都快被坏运气的人摸走了，摸出银子的可能要大得多！何不多赌几把？”便有很多赌客押上大赌注，试试手气到底如何，外地人笑着把黑布重新蒙上，“摸宝”屋里又恢复了人声鼎沸。
李庄有十几亩好地的李老汉，老年得子，把个独生儿娇惯得好吃懒做，虽年过而立，已娶妻生子，但终日游手好闲，嗜赌成命。眼前有了这等好事，他当然趋之若鹜。起初，他也摸到几枚碎银，可怜他沉溺“摸宝”屋，数日足不出户，吃喝拉撒都拿钱雇人，早把十几亩好地，连地里的庄稼一并输给了外地人。外地人让保镖替他圈地，李老汉不依，可人家拿出儿子签字的地契，只得认命。李老汉回到家正气得发疯，人家又拿出买契拉走了儿媳，老汉抖抖的柱上拐杖，去“摸宝”屋寻儿。当看到披头散发满脸尘垢的儿子，两眼布满血丝，仍狂吼厉嘶的摸宝，拐杖举到半空又收了回来，然后一头撞倒在摸宝屋的门口。接下来的日子里，东村西庄，左邻右舍，不断有惨事在摸宝屋发生。鲁怀庄听说这一连串的怪事，精心妆扮一番，数度神不知鬼不觉去摸宝屋，看看到底“摸宝”的秘密是在何处。鲁怀庄发现：为啥那口大箱子上总是盖着黑布？难道这秘密都在黑布之下？聪明睿智的鲁怀庄也坠入五里雾里。
鲁怀庄来到叶县城，拜访了许多有名的赌牌高手，和知名的老木匠，终于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并在外地人“摸宝”屋那赌箱的基础上，又做出一口赌箱，里面隐藏着更巧妙的机关。鲁怀庄把这只木箱起名“散财怡乐”。接着，他暗暗去到常村西唐山内，找人买了数只健硕肥大的毒蝎，巧置其中，决心要惩治惩治那黑心的外地人。鲁怀庄把自家宽敞的屋子收拾几间，安置好“散财怡乐箱”后，在大门口竖起木牌写着：
散财怡乐箱
内藏黄白物
劝君莫贪财
本分是正途
偶得几多闲
赠银买诗书
淡茶无需表
共享一堂睦
鲁怀庄让家人在室内不但摆放了各色茶点、糖果，而且成包的瓜子、花生一应具有。找来邻里乡亲，不用买赌注，一人可摸上一把，得了银子后喝茶聊天，最后还能拿一包果点喜滋滋的回家。一连数日，四乡八村间越来越多的人奔走相告，外地人的“摸宝”屋无一人光顾，冷静得门可罗雀。外地人听说有这等好事，哪肯错过？他是赌牌的大行家，立即叫上保镖们前往，定然要弄个究竟！
这时，鲁府老管家悄悄来到鲁怀庄身边，小声耳语一番后，鲁怀庄安排摸得银两的乡邻们吃茶聊天，各人手边都放着摸得的黄白之物，每人脸上都洋溢着春风得意的喜悦。外地人进到屋里，看着这一团和气，和那烁眼的银锭，心中真有点儿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即扑上“散财怡乐”箱去。他强定心神，细细打量桌上那口大箱，见并没有黑布遮掩，暗笑：“此人是钱多烧里了，还是故意作死？”思至此，也不做寒暄解释，大踏步向散财怡乐箱走去。几个保镖见主人瞪着贪婪的目光，立即也来了精神，亦步亦趋扑向“散步怡乐”。他们看准了几个圆洞，一人一个把手伸进去……鲁怀庄按动机关，箱内哪有黄白？数只饿极了的大毒蝎见“有肉可食”，瞬间把几只大手爬满，狂蛰滥咬起来，霎时一声声惨呼弥漫整个鲁府，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一场透雨过后，燥热已逝。鲁庄周围村舍又恢复了往日静谧，一望无际的庄稼涂染了金黄，等着百姓们的喜悦。看来，这又一个丰收年已成定局。
——（未完，待续）写于2019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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