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趣的灵魂和往事
那些有趣的灵魂和往事
今日对我,是一个值得欣喜的日子,请别问我为什么。
到底是写苏格拉底之死呢?还是巷子口那棵年年都不误开出满树桐花的泡桐树呢?这个清晨,我在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然而,欣喜的事情出现了,于是我就什么也不纠结了。
因着这点私心里无法言说的欢喜,我打算写些许有趣的灵魂和往事,因为我总是爱写此刻,此时,离我的心最近的事情,不管它是疼痛还是欢喜。
反正,我今日可以不吃饭。
嘿嘿,想起一个提及吃饭的趣事。
荷西问三毛: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三毛说,看的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的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荷西就说,那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有钱的。三毛看了荷西一眼说,也有例外的时候。那你要是嫁给我呢?荷西问道。三毛叹了口气说,要是你的话,那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那你吃得多吗?荷西问道,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一点,三毛小心的说道。
每每想起这段对话,我都被三毛这个精致性情的果敢女子惹的大笑不止又心甜如蜜。
爱情和男女之间,还能有更好的模样吗?
王小波把情书写在五线谱上:“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而李银河的回信是:“我看过一百本小说,也许还要多,但是这句话是我生平见过的最美的一句”。
李银河和王小波喜欢散步,喜欢倾心交谈,喜欢旅游,用俭朴的生活里节省下来的开支去游历。他们驾汽车横穿了美国、租自行车骑在欧洲的小路上,爬雁荡山。
有一次,在欧洲的时候,他们租自行车骑在欧洲小路上,那天小路上有小雾,风景好,李银河对王小波说,让我们坏一坏吧!王小波就写,我们就坏了一下。
后来有记者去采访,就这件事,李银河对记者说,那是他的小说,你还真信啊,还有人问我是不是他小说里的二妞子,我怎么可能是二妞子呢!
我觉得这个拆穿的不必要,我宁愿相信,就是李银河说我们坏一坏吧,就是王小波写下我们就坏了一下。
王小波遗体告别的那一天,李银河猛烈地想起了王小波生前跟她说的话,他说,我和你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
李银河也说王蒙公开说不喜欢王小波。王小波对此的理解是:“我首先要提高的是我自己的灵魂。”
是啊,我们要提高自己的灵魂,做个有趣的人。
说到有趣,又想起苏东坡与王朝云。
王朝云,钱塘人,字子霞,因家境清寒,自幼沦落在歌舞场,却天生清新洁雅的气质。宋神宗熙宁四年,苏东坡被贬为杭州通判,一日,宴饮时看到了轻盈曼舞的王朝云,备极宠爱,娶她为妾,此时的东坡已经四十岁了。
一次,苏东坡退朝回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侍妾,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答,文章; 一说,见识。苏东坡摇摇头,王朝云笑道,您肚子里都是不合时宜,苏东坡闻言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
数年之后,苏已年近花甲了,姬妾陆续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终追随。苏东坡感叹作诗:
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
阿奴络秀不同老,无女维摩总解禅。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
序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
遂礼之后,朝云在惠州又为苏东坡生下一子,取名干儿,因产后身体虚弱,不久便溘然长逝,年仅三十四岁。朝云死后,苏东坡将她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并在墓上筑六如亭以纪念她,亭柱上镌有一副楹联:
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比之苏东坡怀念亡妻王弗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此楹联更见几分相知之后又失去的深切的苦痛和无奈。”
用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影视剧《甄嬛传》里的人物作比,如果说王弗是纯元,那么,朝云就是甄嬛。
一个清灵活脱而又痴情隐忍的美好的女子形象,久久使人无法忘怀。
说到美好的女子,我又想到了钟绿。
钟绿是林徽因的亲戚。
林徽因在她的小说《钟绿》开篇说,钟绿是我记忆中第一个美人,因为一个人一生见不到几个真正负得起“美人”这称呼的人物,所以我对于钟绿的记忆,珍惜得如同他人私藏一张名画轻易不拿出来给人看,我也就轻易的不和人家讲她。除非是一时什么高兴,使我大胆地,兴奋地,告诉一个朋友,我如何如何的曾经一次看到真正的美人。
接着她在第二段又说,很小的时候,我常听到一些红颜薄命的故事。老早就印下这种迷信,好像美人一生总是不幸的居多。尤其是,最初叫我知道世界上有所谓美人的,就是一个身世极凄凉的年轻女子。……虽然她已死了多少年,说起她来,大家总还带着那种感慨,也只有一个美人死后能使人起的那样感慨。
后来的情节里, 第一美丽的钟绿的确遭逢了红颜薄命的劫难,失意孀居。但是,这美丽的女子,却并未因为这宿命的遭劫的不圆满而失却她的美丽。
钟绿是怎么样一个女子呢?这里摘录一段《钟绿》中的原文:
第二次,我又得到一个对钟绿依稀想象的背影,是由于一个男同学讲的故事里来的。
“因为前年有一次大雨,”他也走到窗边,坐下来望着窗外,“比今天这雨大多了,”他自言自语地眯上眼睛。“天黑得可怕,许多人全在楼上画图,只有我和勃森站在楼下前门口檐底下抽烟。……忽然间,我听到背后门环响,门开了,一个人由我身边溜过,一直下了台阶冲入大雨中走去!……那是钟绿……
“我认得是钟绿的背影,那样修长灵活,虽然她用了一块折成三角形的绸巾蒙在她头上,一只手在项下抓紧了那绸巾的前面两角,像个俄国村姑的打扮。勃森说钟绿疯了,我也忍不住要喊她回来。'钟绿你回来听我说!’我好像求她那样恳切,听到声,她居然在雨里回过头来望一望,看见是我,她仰着脸微微一笑,露出一排贝壳似的牙齿。”朋友说时回过头对我笑了一笑,“你真想不到世上真有她那样美的人!不管谁说什么,我总忘不了在那狂风暴雨中,她那样扭头一笑,村姑似的包着三角的头巾。”
这张图画有力地穿过我的意识,我望望雨又望望黑影笼罩的画室。朋友叉着手,正经地又说:
“我就喜欢钟绿的一种纯朴,城市中的味道在她身上总那样的不沾着她本身的天真!那一天,我那个热情的同房朋友在楼窗上也发见了钟绿在雨里,像顽皮的村姑,没有笼头的野马,便用劲地喊。钟绿听到,俯下身子一闪,立刻就跑了。上边劈空的雷电,四围纷披的狂雨,一会儿工夫她就消失在那水雾迷漫之中了………”
“奇怪,”他叹口气,“我总老记着这桩事,钟绿在大风雨里似乎是个很自然的回忆。”
这样美好的,像闪电一样清灵明亮,又像薄雾一样柔软湿润的女子,令我感叹,也令我喜欢。
《风尘列传》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南宋徽宗宣和年间(公元1119-1125)年间有一个名妓,名秦妙观,美色属都中第一,画工多描摹她的容颜,以出售到外地,换取资财。陆升之,子伯高,一字法护,山阴,今浙江绍兴人,词翰俱妙,是著名诗人陆游的同曾祖珪的堂兄弟,客居临安,雨中见一妇人,在街上乞讨,借屋檐间的滴水洗脚。虽落魄潦倒,然其语言声音动作,却自有一番不同。
喟叹世事无常,命运无奈,相见何其短,相思何其长之,人间楚痛,几人能免。
我因感于此类女子内持懿德,外修美丽,不以世乱人祸自弃。故做此文,算是对三毛、王小波、王朝云、钟绿、秦妙观等有趣的灵魂一个隔空遥远的怀念和仰望。
高山流水遇知音,却是自古知音最难寻,设若我也有一个苏轼,一个荷西,或者王小波,我想对他说,我这一生里,无论是要经历一种天气,还是一百种天气,你都是其中最可令我心安的那场风雨,亦或风和日丽。
谨以此文献给你
也献给我的一段心事
窦小四
2017/05/08/
往期精读:
窦小四,原名窦娟霞,甘肃天水张家川马关人,80后,现居重庆,从事教育行业。生性自由闲散,无拘束,钟爱山野乡村,偶有心绪,小结成文,视爱和文字为生命。探索爱与人性的奥秘,深困其中又淡然其外,从流如水!个人微信号:13996698427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版权属于原作者,特此说明,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