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母 亲

母   亲

渔歌||湖北

写过《父亲》算是对父亲的一生有了一个完满的交代。一直以来，我也想写写我的母亲，但是由于自己太贪玩，朋友应酬多，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耽搁。一直以来，自己没有好好的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下，应该怎样去真实地描述我的母亲。

其实，我的母亲是个非常平凡而又坚强的女性。她出生于船民家庭，从小和我的外公、外婆还有两个舅舅靠跑水上运输为生。听母亲讲，她小的时候差点被我的外婆捂死，原因是那时候他才一岁多一点，特别喜欢哭，一次外公架着船想穿越日本人的封锁线（因为那时候还要交关税，而跑一趟活也赚不了几个小钱）；而我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宜的哭了起来，外婆吓的赶紧用手紧紧的捂住了母亲的嘴，直到船顺利的通过了日本人的封锁线，外婆才轻轻地松了口气，放开了她那双粗大的双手，我的母亲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当时外婆吓的六神无主，赶紧叫来外公；在我的外公又喊、又叫，又打、又拍的情况小，他看见自己的小女儿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外公把外婆狠狠地数落了好久才解气。

我的母亲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日本人的魔掌，在一次运输木材的时候，日本人的一发炮弹落在了母亲的身边，爆炸声惊动了所有人，母亲当时就倒在了船边，身子耷拉在船帮边。旁边的人看着母亲血肉模糊的脑袋，叹息地说到：“这孩子没有救了！”但是，我的母亲以顽强的生命力侥幸的存活了过来。至今母亲的头上还留着深深的，长长的伤疤。

解放后，母亲参加了船民合作社，当上了团支部书记。那时候的母亲娇艳似花，楚楚动人，经过别人介绍；认识了我的父亲。父亲憨厚、老实，不善言辞；但是对我的母亲和外公、外婆非常的好。赢得了外公、外婆的肯定，他们在1959年结合在一起，于是相继有了我的三个姐姐。那时候因为重男轻女，我的奶奶对母亲不是特别的满意，因为母亲没有给老余家生下个带把的传种接代的男孩；于是接着就有了我和弟弟的相继出生。这样母亲的日子才稍稍好过点，头似乎也可以和别的生了儿子的女人一样抬的高高的了，走路也可以和别的女人一样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行走在大街小巷。可是不幸的是，弟弟自出生就略带残疾；而且天生就尿道狭窄。母亲于是在家里经济条件非常困难的情况下，走村串乡地为弟弟谋求“偏方灵药”，只要听说哪里有民间“高手”可以治疗好弟弟的病，就带着礼物，背着弟弟不惜走几十、百把里路，去求人家帮助治疗。

由于我的父亲常年在外开会、学习，几乎没有时间照顾我们兄妹四人和自己的家庭，母亲只好撇下年幼的我的三个姐姐和我，把我们托付给我的外婆和舅舅、舅妈，拿上家里为数不多的零碎的钞票，送弟弟到武汉儿童医院治疗。这一去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但是由于弟弟的病非常的特殊，连儿童医院的教授也非常少见，于是经过几家权威医院众多教授共同会诊，医院决定给我弟弟做个试验性手术，如果成功的话就给予我们医疗费用全免，如果手术失败，就给予我家经济上几千元的补偿。那是七十年代初啊，几千元那可不是小数目，在金钱和亲情面前，我的母亲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拒绝了医院的建议，在金钱和亲情面前选择了亲情。至今，我对我的母亲当时的果断决策，仍然佩服。佩服她的果断，佩服她的坚强！让我和我的弟弟能够共同走过了二十二年的艰难岁月。虽然我们家已经倾尽全部的人力，物力、精力和财力，努力地去挽救弟弟的生命；可惜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留下弟弟鲜活的生命（弟弟最终由于尿毒症于1990年10月去世）。

母亲在失去自己的小儿子后，似乎更加坚强，为了偿还为弟弟治疗疾病而欠下的外债（因为母亲在武汉照顾弟弟治疗，而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我的母亲四处找活，不畏艰难、不怕劳累。终于在1985年还清了所有的外债。这时候我的母亲已经五十一岁了，白发也覆盖了她的头上，手也象男人一样粗糙，摸在我们脸上，像锉刀一般；但是我仍然感到特别温暖和亲切。

母亲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那些在我们家困难时候帮助过我们的人，常常怀着一份感激之情，在我们家经济条件好转的时候，常常去资助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娘。直到今天幺妈，阳春妈等几个妈妈的好朋友还经常来我家做客，母亲总是要比平时多加几个好菜招待她们，惟恐怠慢了自己的恩人！

这些故事都是我小时候睡在竹床上，母亲一边给我掏耳朵，一边给我讲的故事。那时候经常的停电，也没有电风扇，夏天我们就在家门前露宿。

母亲没有多少的文化，所以希望她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学习。她用最朴实的话语，给我们讲怎样去做一个正直人，怎样去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人。

母亲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但是她仍然坚持的走了过来，面对坎坷的人生，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从来不在困难面前屈服，从不悲观失望。她用她一生的经历，教育了我们坦然的面对挫折和苦难，微笑地走向生活。

母爱，就像屋后的那口井，静静的守侯在那里着，默默地养育着我们。当岁月夺去她的青春活力，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她枯竭之前，用心地去呵护她、守护她。在我的心里，母爱，一直温暖着我、激励着我先好好做人，然后好好做事！

今天，当我端坐在电脑前，流着眼泪，敲击键盘，写下这篇心情文字的时候；我想，我的母亲也应该起床了，正在她门前自己开恳的菜园里辛勤地浇灌、劳作了。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渔歌本名余斌，1966年出生，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人，爱好文学，曾有散文和诗歌十几篇刊发于荆门日报，荆门晚报和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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