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搅局的春节

搅局的春节

田中的电线杆直直的立在那里，横横的电线上没有一只鸟雀，秋收后的稻茬黄黄的伫满田野。路边的树，黑黑的躯干，偶尔有一两个鸟窝装饰一下萧瑟光秃秃的树杈。乡间的公路串起一个个枝杈掩隐的村落，民房在杈桠的掩映晃动之中，在铅灰色的天空之下若隐若现，似白又暗，象一幅冬日乡村的水墨画挂在眼前。在这如画的村落民房中，有一间仅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卧室，有一位像我一样旅居于此的人，正在度过像往年一样热闹的春节。只是这个春节有点特殊，只能呆在这个仅能容身的小间，自我隔离。

春节放假期间，原本计划在这个美丽的乡村呆过一两天，看望一下久别的岳父岳母。再把剩下的时间前往自己的家乡看望同样久别的父母和年初六参加外甥女的婚礼。

于是我们年三十(1月24日)就出发，全家驱车目的地全椒县石溪乡。

从蚌埠迎宾大道高速入口上京台高速，朝合肥方向，原本计划从肥东转换沪陕高速朝南京方向，到大墅镇出口下。一大意上了滁新高速朝南京方向，却怎么也没有发现有大墅的路标。直到一座连绵的群山横亘眼前，路标显示前方多少公里是琅琊山隧道，眼前的这座群山就是琅琊山。

琅琊山古称摩陀岭，海拔317米，核心景区115平方公里，为滁州西南郊。琅琊山因风景秀美和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而名扬天下。走错了路，意味着我们要沿着眼前的这条高速围绕滁州市区和琅琊山，经全椒县城才能到达大墅镇的高速路的出口。多跑了100多公里，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用了四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已华灯初上，家家户户忙着燃放鞭炮，吃年夜饭。

我们小家的到来就像一条小溪汇入了这条大溪流，全家热热闹闹。老岳父爽朗的笑声，小侄子嬉皮笑脸，岳母微笑着默默忙活，小孩舅引领主持，我们跟随的附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老中青少不同年龄的声音碰在一起哗哗流淌，仿佛泉水撞上了岩石叮当作响。

年夜饭的热闹喧嚣之后，渐归安静，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浏览刷屏。这几天微信朋友圈都被新型冠状病毒霸屏啦，二天前疫源区武汉也因此而封城。今晚的信息显示情况更严重啦，确诊的病例和疑似的病例都在增加。朋友圈微信群都在劝告大家，不要出门，不要拜年，不要聚餐，在家自动隔离保护自己，不为社会添乱。铺天盖地的信息显示疫情真的很严重，并且不能按原计划来安排行程，下一步怎么办？

既然不能回自己的家乡看望父母，那就明天回到自己的住处吧，我提出自己的想法后，遭到岳父和小孩舅的立即反对。

″情况没你认为的严重，你想的也太多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走的这么急干什么？"

年初一(1月25日)起的晚，吃完中午饭，打一会麻将。我提出基于目前的情况玩到四点返回。相聚时是欢乐的，时间过得比往常更快。一转眼看看手机都四点十分啦，赶紧放下手中牌，发动大家动身，小孩舅没想到刚才玩的开心热闹，立即被我放牌搅局而不悦。

"你这么搞，一点感情都不讲，说走就走，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老岳父也生气地说道“你这么急干什么，说走就走，你走吧！"

我手中提着包走到门口，妻子看这阵势却迈不开腿，犹豫不决，儿子跟在我后面。我回头看看大家的表情，对妻子说，“你做决定吧，要走早走，不然天就快黑了。”妻子欲言又止，欲走又留，最后我少数败给多数被留下。

年初二(1月26日)吃中午饭时，偶尔打开大门外面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也不能走了。经过两天的相聚，分别一年后的情感也像火山一样喷发释放完了，渐归平和。大家都平静的吃着饭，我说:″大大，昨天是我想走你们要留。今天是走不了了，这天气不宜走，这疫情不给走，全国30个省启动重大突发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我们已经接触了，就只能荣辱与共了，再换个地方又要接触一批人。我们就不走了，就地隔离，待疫情好转再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岳父说道。

于是我就进了这个仅能容身的小房间，农村的房子做工不怎么精细，木质的窗户露着缝隙。怕寒风刮进来，用卫生纸塞满空隙。透过小方形玻璃，外面正飘着大雪，一片片积累在园中的菜叶上。刷手机看新闻关注疫情的发展，与全国的诵友在阳关读书会和风雅颂读书会互动成了我主要的活动内容。互动期间我写下一首《坏蛋》——

这个春节两坏蛋搅局

一个是新型冠状病毒

一个是放大的内心恐惧

前者小至若无

后者大到无边

我有两只拳头

一只打到了墙上

一只打出我的呐喊

我收回疼痛的手

发送出我内心的呐喊

两个坏蛋快滚蛋！

在这个小房间等待着，年初四(1月28日)吃完中午饭，天放晴了，太阳露出久违的笑脸。五天时间，虽然吃住不愁，也很自由，但农村的条件有限，不能洗澡，再加上网上传来蚌埠马上也要封城。不如利用这个好天气，这个时间的缝隙回到自己的住处。于是下午四点出发，六点回到蚌埠。

回到住处，天天在楼上不出门，通过手机电视关注每天疫情的发展。随着确诊人数和疑似人数的攀升，疫情越来越严重，采取的措施也更加的严厉。1月30日 正式关闭高速的入口。停运所有的公交出租车，除生活日用蔬菜超市外，其他商场一律停业。人人以最轻松的方式在家不出门为国家做贡献。

年初七(1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WH0)宣布此次源自中国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年初八(2020年2月1日)新的一月翻开了新的一页，官方宣布的今天上班时间被推迟到2月9日，疫情确诊的病例被突破1万，依旧超严重的方向发展。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窗帘上，室内特别的明亮，心情也好多了。这个春节虽被彻底的搅黄，却送给大家一个长长的大假，坚信波折后的中国也会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余招德，国家一级消防工程师，平时热爱写作，演讲，做自己的史官，记录自己的行程，让人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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