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林秀华||福建
回忆是思念的愁。路过瓜果飘香的水果店边，望着摊上那红通通的柿子,便会想起亲爱的爷爷。每每这个时节,总会挑几个最好最红的柿子回家给乡下的爷爷吃,爷爷牙齿不好,最爱吃这个。如今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在这思念的季节里，更会想起您——亲爱的爷爷，你虽离开我们两年多了，但我却总认为您还在我们身边：仿佛一抬头，便可瞧见您的音容笑貌；仿佛一伸手，便可触碰到你温暖的肌肤;仿佛一细听,便可听到您亲切的呼唤……想起您，鼻头一酸，泪水模糊了双眼。爷爷，我们好想您呀!让我们依依不舍的不止是您的慈悲、您的宽厚、您的仁慈，还有您的拼搏、节俭、齐家……爷爷，你知道吗？您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如今每每想起爷爷您，幸福、暖意、温馨荡漾心间……
（一）
依稀记得，念小学时，爷爷在我心中是个有本事的人。爷爷当时已是知天命之年，他是村里唯一卖肉的。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有钱人”。当时如果有人问我：“在路上行走时最想遇到谁呀？”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最喜欢遇到爷爷。”因为每次遇到他，小馋猫似的的我总会向爷爷要一两毛钱买糖果。每次，爷爷总会慷慨解囊。当时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替爷爷买香烟，因为爷爷总会把剩下的零钱给我，当时的我就像宫里的小丫头获得了赏赐一般,其他小朋友那眼羡的神情，更让我觉得有这样的爷爷就是神气。爷爷很少用责骂的语言对待我们，他是慈悲和善的化身,是我们心中的大树，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一棵能遮阳避雨的大树，一棵能实现我们孩子愿望的大树。
（二）
中学时，叔叔接过爷爷的衣钵，也卖起了肉。而爷爷则利用天然的地理环境，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劳作，栽种出了各种各样的菜，再把这些菜煮熟后，挑到邻近的中学（云霄四中）卖给学子们，因为当时交通不便，许多学子必须住校，就是相对近的孩子中午也要在学校吃饭。当时条件艰苦，能读得上书吃得上饭已是幸福，而能吃上五分钱的菜更是一种奢侈。因为爷爷的菜和食堂比起来，卖得特别便宜，而且善良的爷爷还会给学子们多盛点汤，添点菜，在饥饿的年代那些菜就是当时最好的恩赐，因此爷爷的生意特别好。善良的爷爷成了别人感恩的对象，成了四中芸芸学子的美好回忆。
曾记得，当云霄四中的食堂实行承包制的时候，爷爷也就“下岗”了，不能再挑着担子去卖菜汤了。爷爷虽然离开了云霄四中，但是他对四中情深意浓。善解人意的方志强校长被爷爷的勤劳善良所感动，给他安排了一份新的差事——修整四中前面的那条长长的路。爷爷欣喜接受，因为总算还可以为学子们服务。从此，爷爷乐此不疲，精心呵护着这条学子留下脚印的路，一条充满希望的路，一条扬帆起航的路……
卖菜汤的“行当”虽然没了，但这不会扼杀爷爷用勤劳的双手致富的脚步。爷爷开始炸起“五角花嗲”，随之创造出许多新产品：炸花生，炸芋嗲、炸地瓜嗲……每当放学，路过爷爷的小摊时，亲切叫一声爷爷时，无论是家中的哪个孩子，爷爷总会塞给你一个“五角花嗲”，当喷香酥脆的“五角花嗲”遇到“蒜头鸡汁”碰撞出来的那个味至今仍刺激着我的味蕾……
如今岁月仿佛也变得稀薄了，现在偶尔也会吃到“五角花嗲”，但已不是爷爷手中的那个味了。爷爷炸的“五角花嗲”发出的香气已成梦幻泡影，多么希望能把生命的影像定格在爷爷炸“花嗲”的那一刻，那五角形的“花嗲”晕染了我少年时光，在贫穷的岁月里也有了华丽的光。
（三）
时光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送走了我们青葱的岁月，渐渐地，我们这些孙女都长大了，无情的岁月也在爷爷的脸上碾下了一道道智慧的皱纹。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心明眼净。叔叔的孩子也大了，另立门户。爷爷带着奶奶依然用勤劳的双手支撑起那个虽小，但我们都愿意向往的家。爷爷奶奶依然生活在那个养育着五个孩子的家，因自己的善良、宽厚、仁慈、成了村里得高望重的老人，受到众人的尊重，村里有什么大事小事爷爷都会积极参与，为家乡的建设出谋献策，发挥余力。可谓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爷爷一生都用实际行动在影响着我们如何创造生活，八十多岁的他还不享清闲，依然面朝黄土背朝天，栽种各种季节的菜，送给自己的亲戚朋友，送不完，换点小钱，再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钱换成值钱可以永久性收藏的东西公平地分给他的子女。可爷爷和奶奶的日子过得十分清寒，子女给的东西都藏着掖着舍不得吃，食物常常藏得过期了，肉类的食物也因舍不得吃而生蛆了，我们这些小辈们常常趁他没注意而偷偷倒掉，而爷爷的脸上总是盛着不舍的神情。纷纷在外的我们吃着爷爷送的菜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之感涌上心头，遍及全身，有爷爷的日子真好。
尽管爷爷已衣食无忧，但依然勤俭节约。他时常利用闲暇之余去捡一些人家处理掉的垃圾，然后储藏起来，等到一定的量再整担挑到邻村买掉。我们多次劝他不要再捡垃圾了，可爷爷依然在理地说：“我一不偷、二不抢、有什么不行？”他从来不给子女造成负担，勤劳节俭的爷爷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们拼搏的道理……
（四）
去年，奶奶到别外一个极乐世界去。爷爷一下子衰老了很多，身体也不如从前了，吃得少了，眼睛花了，耳朵也聋了，记忆力更不如从前了，走起路也颤颤巍巍，已经不是从前的爷爷，再也挑不起挑子了，没法下地了。爷爷常坐在弟弟门前的椅子上，夕阳把橘红色的光斑涂在爷爷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爷爷那泛着红光的脸望着前方，那是对“守望”最好的解释，他守望着能忽然看到自己的亲人、守望着能用自己的余力为这个家添砖加瓦，守望着能用不多的时光继续捍卫这个家……
爷爷病倒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望着他那网状、干瘦、又纵横交错、充满皱纹的手，心中如丝网般缠绕——揪心，可又百般无奈，因为这是生命的归宿，是生命的轮回……
如今爷爷走了，和奶奶牵手于天堂，但愿他们到另外一个世界被温柔对待。爷爷，你知道吗？如今，我们只能想想您的背影，感受您的坚韧；想想您的眼神，感受您的慈悲；想想您那弥留之时眼角的那一滴眼泪，感受您对生命的不舍，这辈子做您的晚辈，我们没有做够……好想好想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只是落叶满山空，何处寻行迹？亲爱的爷爷,在天堂那边,您过得好吗?亲爱的爷爷,年年重阳,又逢重阳,我们会更想念您……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林秀华，云霄实小教师，毕业于龙溪师范。喜欢行走在文字间，喜欢用心触摸大自然，喜欢用镜头记下精彩;努力修行,让记下生活的小点滴成为一种习惯。多篇文章发表各种论坛。喜欢这样的一句话: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顾 问：王树宾 戢觉佑 李品刚
总 编：琅 琅
副 总 编：蔡泗明
执行主编：倪宝元 吴秀明
责任编辑：汤燕萍 孔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