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什么是远方,我回答:没有你的地方
一个死党的点播,一个死党的故事。
前两天整理资料的时候,已经三年未见的某死党突然在社交媒体上问我:
“你写过这么多故事,有像小说的,也有你自己的,有没有哪个故事很特别?”
“你说的特别是怎样的特别?”
“不是你自己的故事,却又足够真实的那种特别。”
嗯,因为这段对话,我想起了今天的这个故事。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处事淡定自如的孩子,一个普通的男孩。大学四年,他过的平静如水古井无波。我和其他四个室友都觉得,虽然这样的生活实在算不是五光十色,却也不失精彩。
毕业晚会上你的出现,改变了这种状态。现在的我回想起来,也许正是这种改变,才让一直静默的他有勇气找到我这个朋友,写下这个其实已经拖了很久的故事。
平静如水的他,色彩斑斓的你,财大的他,华师的你。江城的舆论里,前者的学子不为吃而愁,后者的学子不因爱而悲。只因为前者背靠户部巷,后者依着珞珈山。
他后来常常对我说,遇见你的他印证了一句话:一见误终身。可惜,和后来的飞蛾扑火相比,这实在只是序曲罢了。
那次毕业晚会真正让我诧异的,是你对他言明其实你身边早就有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你觉得心里有无数珍惜,无数责任的人。
讽刺的是,我邀请你来到学校的毕业晚会,本意是为了给他制造最后一个机会,让他以酒壮胆口吐真言,却想不到会是如此结局。
当然,假如故事这么容易就到了结局,也就算不得故事了。于是我看着你和她响亮的碰杯,然后浑然忘我的在她面前干掉三杯酒,样子豪气得如同金刚。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原来你这四年已经在兄弟们面前说了N次自己酒精过敏滴酒不沾。那一刻看着脸色惨白的你,我终于意识到,这一次你可能会用尽全部的勇气。
只喝了三杯的你彷佛常人喝下三十杯,虽说意识模糊,可吐字却清晰坚定: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世界上还有过一个他。
面对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的他,你显得有些错愕,你说林皓然,你这样不好,很不好。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大学四年,我和林皓然当了三年半的死党,一起吃过无数次校门外600米处餐厅里的干锅手撕面筋——即便如此,我仍然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一个完全豁出去,一点都不像我们熟悉的,他的样子。
难怪杨千嬅会唱“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因为是个有经历的人都能体会,要邂逅一段两情相悦,一切又刚刚好的感情有多难。
毕竟这世界上的相遇,不是太早就是太晚。
我不可遏制的想起,两校文学社交流会,他和你的默契,他的平静恬然,你的流光溢彩,两篇风格迥异的文字却能并排列于最耀眼的位置。
回到学校,他很自然请大家吃饭,席间兄弟们自如谈笑,他坚定的声音却只写出两个字:缘分。
想起这一切,我才突然明白,无论一个人的曾经多么古井无波,到了一个细节触动内心时,也会流水融成温暖。
只是如今,我以知己心思回望,才读懂了他离校前用便利贴写好,贴在桌上的六个字,那么那么简单的六个字,却融汇了四年的痕迹,无限的时光。
他写:春已暖,花未开。
如果没有你
大学时光里铸就的情感或许是男人间最深刻的情感,这句话在我和他之间得到了很好的证明。后来的我们常常联络,也常常谈及那个故事,那个他写完六个字的时候或许就该结束的故事。
但人生之所以是人生,妙就妙在它的起伏。
后来你考研去了北京,成绩好到我们谈起你时,都开玩笑说谁要娶你将来也得考研。他读完四年大学,回家找了一份合适自己的工作。
一南一北,彷佛再无交集。
有一天我收到他的留言,他说你们是注定交集的两条线。彼时我才知道一向甘于付出的他因为意外失去了自己钟爱的工作,却在最低落的时刻和你不期而遇。是你的安慰和鼓励让他重新获得了继续下去的动能。
他说,和你重遇之后,他常常会去听《海阔天空》,一首直入心底的好歌。他说,如果没有你,他可能永远也看不到绿洲。
他说他一直希望为你写点什么,却苦于自己并非是个精于文字的人。于是他很早就拜托给我这个任务,他说希望有人能写下他的心情,他说,在你都觉得这样的字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执意让我要做到这一点。
作为他的死党,有些话我必须写下来,为了他的心情,也为了他的期待。
他说,如果没有你,除了亲人之外,他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至少还有温暖存在;他说,如果没有你,他不会彻底说服自己去调整和振作;他说,如果没有你,从认识到现在他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爱的感觉。
所以他在一次聚餐后对我总结,遇到你,或许是上天这辈子对他最后的怜悯。
他说他什么都知道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我想我这个代笔者最应该做的,是阐明他的认知。他说他知道你喜欢叫他傻瓜,可是他真的不傻,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你或许从未停下对那个孩子的爱,他知道你背后有家庭的压力,你心里有昭然的责任,他知道或许有一天,这样的爱和责任会左右你的选择。
他知道自己一贯的自信背后是显著的自卑,当初朋友们口中有如玩笑的研究生速配说说笑笑,他却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自己从来都很自信,可是一直以来,让他自信的是他自己,让他自卑的却是环境,舆论和现状。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很爱你,从在交流会上目光交错的那一刻起;他也知道自己很可能配不上你。
重要的是,有一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敢于对我直言。
某天晚上他决然的喝醉,面对我的叙述恍如呓语:
我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终有一天她会活在没有我的人生里,她会过得很幸福,幸福得足够迎来每个人的祝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里,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而她依然会人生一场,长乐未央。
我不知道后来的你是不是去了远方,我所能知道的是,他终于可以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把这个故事融汇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或许也只有回忆,是足以令我们重获新生,谁也无法抹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