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无以报答的恩情 / 开普饭

无以报答的恩情

9月4日早上，单位赵师傅早早打来电话对我说：“夏啊，我今天晚点去上班，我要去上坟。”他回来后我问他：“这时候为什么要上坟?”他说是东北的习俗，中元节应该上坟，我得知是这边的习俗后，立即微信询问了嫂子去祭奠您的时间，嫂子回复我定于今日早上六点半从家里出发。

在驱车与嫂子会合的路上，看着道路边散落的树叶，透露着秋意，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之所以压抑，是因为您是2016年暑夏的最后一天走的，不曾领略丙申年的秋风秋阳和秋意，而此刻却在这秋意渐浓的日子里去祭奠您，一位爱兵如子的领导，一位视我为兄弟般亲的兄长。

到了您的家门口，我知道自己还没有从您离去的这段伤心的经历中走出来，还是不敢进您的家门，怕看到您的遗像，因心痛难过而流泪，所以在到了集合地时，一直在外面等嫂子到来。和嫂子一同前往学堂山公墓的路上，盘旋在那条小路上，伴着秋风中淡淡的潮湿味，想起与您共事的点点滴滴，悲伤席卷而来。

学堂山公墓第十一排第20号，是您的墓碑地。放上祭奠鲜花后，拿着嫂子递过来的毛巾，认真擦拭着您的墓碑，看着“显故考韩林之墓”那七个金黄的字体，在秋日的暖阳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四面环山，苍松劲翠，秋风中伴着晨露散发出来的潮湿的气味，伫立在您墓碑前久久凝视着这几个金黄的字体，压抑得喘不上气，只能发出一声声带有惋惜和不舍的叹息。这约1平方米大小的地方，安葬着终年41岁您的不朽的灵魂。

光阴似箭，时至今日，您离开我们，整整13个月了。

伫立在您慕碑前，往事如胶片一般在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您的时间、场景；第一次和您对话的内容与您的微笑；您第一次帮教与指导；第一次批评与教育；第一次驱车给我送蒸饺；第一次陪我过生日……太多的往事又一次在脑中集中浮现。其实这些往事在您离去的这段时间里，经常在脑中跳跃出来，鞭策着我的内心，警示我不要被繁忙的工作和日渐平静的内心占据了上风，从而忘却了您的恩情。

每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别人的关怀与帮助，更离不开他们的教育和指导。在军旅生涯的成长路上，是您用一腔热血的爱和满怀真诚的情，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架起了远行的桥梁。您的知遇之恩与再造之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恩欲报而您不在，您的恩情我永远无法报答，不能当面对您敬个礼，衷心地说声谢谢，这将成为我一生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上苍为何如此残酷无情，连一个报答您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在您的墓前，与嫂子交流了很多，嫂子比我想象中要坚强，两次沉重的打击没有击倒她，只是脸上爬满了皱纹，看上去比去年苍老了许多。我知道她满脸皱纹中，有您离去后生活带来的烦恼，更多的是丧夫之痛对她的打击；她双鬓焗染的印记，遮不住岁月打击她留下的痕迹。我询问了关于佳佳的学习情况和成长情况，嫂子告诉我，佳佳因刚开学，新任班主任的严厉要求，迫使她无法来您墓碑前祭奠，嫂子还说，佳佳很懂事，已经长成快到一米六的大姑娘了，而且去年期末考试，取得了全校第二名的好成绩。

祭奠结束时，对着您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我心如刀绞。人世间有万千悲欢，在悄无声息地流满，看得见的是您冰冷的墓碑；看不见的是您随和的模样。

在回来的路上，驱车穿梭在车流与人群中，我在想，人总是在蹉跎中成长，在遗忘中前行。那段蹉跎的岁月给了我经历，让我成长，使我“强壮”，对我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我经常告诚自己，在岁月的长河中前行，有些人，可以擦肩而过，不再想起；有些事，可以随风而逝，不去计较。但对于您，对于您的知遇之恩，对于您的教育与指导，对于您的一切，我都不会遗忘，将永远铭记于心。与您共事的短短三年时间，您教育了我，也改变了我，生活上的您是我的老大哥，教育我容人、容事、容话；工作中您是我的好领导，教育我制气、制怒、制怨。如今您虽远去，您的精神就像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在我孤独、无助、迷茫的时候，总有您“诚实做人，踏实工作”的教导在耳边响起，给我力量与光芒，指引着方向，引领我前行。

政委，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保佑嫂子健康多福；佳佳茁壮成长。冬至时节，再来看您。

于2017年9月5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