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广富:月落乌啼奔徂徕山
月落乌啼奔徂徕山
山东 姜广富
话说泰山脚下有个徐家楼村,村里有个财主叫徐福贵,开着油坊、酒店酱菜厂,富甲一方。这徐福贵和泰安知县是拜把子兄弟,官商勾结,使徐福贵肆无忌惮,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送外号“徐阎王”。
徐楼村有一个叫张大年的长工,地无一垄,唯一的家产是两间茅草房,靠的是为徐阎王家当长工、媳妇桂花做厨娘挣工钱。夫妻俩不敢再生育,只有个儿子叫张虎。
别看徐阎王有三妻四妾,已年过半百,却是个老色鬼。他看桂花模样长得让人心动,早就打上她的主意。有一天,桂花到菜屋拿菜,徐阎王尾随其后跟了过来,把桂花堵在菜屋里,强行奸污了她。老实巴交的桂花觉得没脸见人,麻绳一根,悬梁自尽。
张大年闻讯后,年轻气盛,怒不可遏,举着切菜刀找徐阎王拼命。怎奈徐阎王的家丁人多势众,张大年难敌群狼,被家丁打伤捆绑起来,徐阎王指使家丁把他吊在树上,用皮鞭抽打。徐阎王恶狠狠地说:“他妈的穷鬼,还想造反,也不撒泡尿照照,敢跟我斗,还不是鸡蛋碰石头,给我往死里打!”狗腿子为了在主子面前买好,挥舞皮鞭用力地抽打,鞭鞭见血,可怜张大年这条硬汉子,惨死在狗腿子们的皮鞭下。
八岁的张虎看看血肉模糊的爹,瞧瞧屈死的娘,趴在爹娘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八岁孩子,怎能斗得过徐阎王,只能仇恨的怒火在胸中燃烧,咬碎牙齿往肚里咽,仇恨的种子埋在心间生根发芽。
大伯把张大年夫妻的尸首拉回家,买了两领苇席,把二人卷了,乡邻们帮忙埋葬。张虎跪在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浇湿了新土,乡邻们无不同情落泪。
爹娘死后,张虎成了孤儿,好心的大伯收养了他。在睡梦里,他常常为父母的惨死而哭醒,发誓长大后为父母报仇。
张虎十三岁那年,他瞒着伯父一家人,偷偷出了家门。他讨着饭,打听着道,长途跋涉去嵩山少林寺,一路上踉踉跄跄,逶迤前行。
张虎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他终于来到了少林寺,哭着跪着请求方丈收留了他。从此,张虎成了少林寺的小和尚,跟着师傅读书念经学习武功。
有话则长,无话即短。五年后,张虎长成了大小伙子,练成了一身好功夫。他辞别了方丈、师兄师弟,一步三回头,洒泪离开了少林寺,回到了泰安徐家楼。
张虎为了不连累伯父一家,他到村里大娘婶子家,了解徐阎王家的情况。从乡亲们口中,他还知道了共产党在徂徕山举行武装起义,拉起了革命队伍打日本鬼子。
一个月牙偏西的夜晚,张虎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徐阎王家的高墙,身子一纵,悄无声息地落进院内。
张虎一落地,灵性警觉地两只大黄狗“汪汪”叫着扑了过来,一前一后,围着张虎咆哮狂犬。张虎抡起明晃晃的钢刀,一刀把前面的狗劈成两截,又回身飞起一脚,把后面的恶狗踢出数丈远,“扑通”一声没了动静。
狗的叫声惊动了主人与家丁,徐家二少爷手握短枪,领着五六个家丁,个个凶神恶煞,有的手持大刀,有的端着快枪,打着灯笼,“嗷嗷”叫着“有刺客,别让他跑了!”冲了上来。
张虎躲在暗处,守株待兔,等他们走近了,一个冷不防,一脚踢飞了徐二少爷握着的短枪,未等枪落地,张虎一个“水中捞月”,把短枪接在手中。徐二少被踢断了手脖子,疼得如杀猪般嚎叫。家丁们见主子被踢伤,舞刀端枪,一起冲上来,把张虎围在中央。
此时此刻,张虎仿佛看到了屈死的娘,被活活打死的爹,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的眼里喷出复仇的怒火。只见他腾、挪、跳,躲闪着家丁们的围攻,挥舞着钢刀,杀东砍西。这帮花拳绣腿的狗奴才哪是少林寺和尚的对手,这边“咔嚓”,那边“噗呲”,三下五除二,一个个成了刀下之鬼,徐二少也被劈成两截。最后,张虎留了一个活口,用钢刀逼着他,找到徐阎王和他另外两个恶贯满盈的儿子,父子三人一块上了西天。
张虎杀了仇人,找到了父母的坟莹,“扑通”双膝跪倒,大喊一声:“爹,娘,儿子为您报仇了,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他久久跪在地上,泪如泉涌……远处的白杨树上,猫头鹰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像是诉说着张虎的不幸。
月牙偏西,天上的繁星眨着困倦的眼睛,张虎带着复仇后的快感,肩上背着快枪,腰里别着短枪,大步流星,向着东方那红旗飘扬地徂徕山奔去……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原创作者姜广富,喜爱文学写作,习惯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人和事,是活跃在文学创作圈内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