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这样以为
我以为生活就是鸡毛蒜皮。文学的内核要求悲天悯人,无论以或喜或悲的方式。但文学是否与生活对立?低级的烦恼与高级的担忧是否是生活与文学的界限?“我担忧了一整个宇宙的生死。在肚子饥饿的叫声里堕入了柴米油盐。”这正是米勒在《北回归线》里数次强调的:“未来与我之间,只是一餐饭而已。”这是最真实的界限了。我皈依了“接受生活”的理由,是否我要以“接受文学”作为我的信仰的。但是文学是一个话语欺骗的城池。真实与虚伪在这个信仰中形成了对立的界限。
我曾将文学看作神圣的,我也曾将生活看成是崇高的。但最终不过是一种个人固执的视角而已。它引不起任何人的共鸣。
我被曾经有个问题一直萦绕着,它是一个选择。如果永恒的青春期和永恒的成熟对立,我选择站在哪一方面?或者说我想拥有什么?我是奢望着一个过程,它的完整性。我们人类总在倾向这样的完整。但大都有或左或右的缺失。面对着这样的缺失,我手足无措,惊慌失措。
我曾经以为路途遥远,抵达终点时再来欣赏风景。等待这风景,我抛却与放弃了路上行人带给我偶尔似乎美好的寒暄。在做出微笑与漠然的表情里我选择了后者。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对吧?与世界到处都在测试人性的那无聊的誓言一样糟糕。人性是糟糕的。
我曾开一个玩笑给朋友:“即使你今天拉了再多的屎,明天也一样拉的多。每个人都有经验否定我,有可能不多,甚至可能便秘。一个恶心的例子,它的宾语可以换成任何你认为短暂容易失去的东西,比如快乐。”
朋友说:“你应该把快乐比喻成尿尿而非拉屎。因为这可比拉屎短暂多了。”
二人为彼此肮脏的例子而大笑不已。瞬间,朋友严肃地说道:“人生不就是屎尿吗?”
“还有吃喝!”我也严肃地说道。
“吃喝拉撒。”我们异口同声道。随即又是一阵子肆无忌惮的笑声。这笑声很短。
“这不就是那短暂的快乐吗?”朋友问道。
“我们该离别了。因为我正憋了一泡尿需要解决一下。”我说道。
我以为离别无需什么特别神圣的仪式。我与这个曾经的朋友一别就消逝在人际的深处。老死不相往来。
我以为情感积蓄了多年又多年,何时才会是终点。那偶尔瞥见的依偎着的人儿,我感到了丝毫的慰藉。不可否认的是,科技与信息的爆炸催生了孤独感与独立性。这给了我避开人群的绝佳方式以及保持我所谓独立性的借口。这借口通常会让他人无力为之反驳,包括我经常用的一些理由。不可否认的是,我嫉妒了。在短暂的妒忌过后,我的思绪迅速回归了平静。
我以为的在可能山不太高,水不太深的时刻,觉得日子无差别的流逝着。等待从高山坠落,溺入深海后,日子会有所差别?童稚时期,点对点的对比消失,开始了点对面的焦虑。“看看那个人,权威到我不敢高声语,怕惊醒了他的睡眠。”他不计前嫌的态度使我大惊失色,更使我患得患失。我焦虑地也是尚处在小山小河与小景的快乐与失落中罢了。那倘若真的等待沧海桑田的时刻,我看着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会把这看成是一种时代的传承吗?那时无非是两种选择:我咒我早死。我盼我多活。苟延残喘的我还是在不断地央求后者。这是卑微的老年,濒死的尸体。
我以为我凭借一系列若有若无的文字可以极好的表达我的迷茫与徘徊。当这些文字固定后,在字里行间甚至是字缝里我都找不到鼓励自己的任何意义。一眼望去,这文字是多么令我绝望。我有时庆幸我的选择。它让我在孤立无援处对每一处风景极尽自己每一滴的敏感。榨干我的每一处触觉,只为了正名我能写,我配得上我所学多年的专业而已。我并非天赋异禀,也经常陷入自我设限的井底,情绪的崩溃瞬间倾泻,我瞬间全身瘫软,神经迅速被麻痹。此一刻,我望尽了我的生命,甚至是宇宙的末日。
我曾以为的,我以为的。和你曾以为的,你以为的。终究是我们以为的。
究竟它会以什么样的宾语作为我人生的终结,我以为它灿烂阳光和我以为它落寞流离,这两样在人生落幕时,一样。你一定有一大堆的否定等着我。当你叨叨完后,你以为的与我以为的在沉默中重逢。在一片寂静无声的深夜,当我望着月亮时,你也望着,我们的观点在月亮的见证下,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