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爸爸,在育儿方面你是园丁还是木匠?
《园丁与木匠》说的是,教孩子不应该像木匠一样雕琢,而应该像园丁给孩子提供适宜的环境。这样来看,父母的角色其实也很重要,因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和孩子的关系怎样,就是孩子最初的成长环境。真正的高手父母,都懂得为孩子搭建成长生态。
现代的教养理论声称,父母行为的每项差别都会定向影响孩子今后的性格。
但教养确实是一项糟糕的发明。它不仅没有改善孩子和家长的生活,还在某些方面让生活变得更糟了。对中产阶级家长来说,“让孩子变成有用的人”的努力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焦虑、自责和挫败感;对孩子来讲,父母无尽的期望投下了朵朵压抑的乌云。
我们这一代做父母的,都非常焦虑,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生怕孩子没有好的学习习惯,生怕孩子没有得到全面的素质教育。
另一本书《教养的迷思》告诉你,你根本就不用这样焦虑,你这样焦虑的原因,是因为你接受的流行教育理念是错的,真要想教出好的孩子,不是天天陪着孩子做作业,吼作业,而是为孩子找到最适合他的成长氛围。
影响子女成长的因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先天的基因,另一个是后天的环境。父母对孩子有没有影响呢?当然会有影响,但是,父母对孩子最大、最明显的影响,是通过基因遗传的,这一点几乎是没有争议的。
对孩子来讲,最重要的是如何融入同龄人,而不是学会成为一名成年人。父母在家里教的,只能用于家里,到了学校里,孩子还必须自己学会另外一套行为模式。当孩子模仿父母的行为时,他们并不是不分好坏,照单全收,他们是非常谨慎的。只有当他们父母的行为与社会上其他人的行为一致时,他们才会模仿父母。
《教养的迷思》里讲到一个比喻,也就是监狱看守和犯人的例子。她把小孩子比作犯人,把父母比作监狱看守。
监狱看守和犯人是两种不同的人,犯人不会去学习怎么成为监狱看守,而是要去学习怎么成为犯人。同样,小孩子的目标不是成为一个成功的大人,而是成为一名成功的孩子。
犯人会想办法跟监狱看守搞好关系,因为监狱看守的权力很大,得罪了监狱看守,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但仅仅跟监狱看守搞好关系是没有用的,要是你跟监狱看守搞得太亲近,别的犯人反而会歧视和冷落你。
《教养的迷思》提出来一些对家长的能做的事:
教会孩子如何离开家庭,让他们能在家里能学到一些更好地帮助他们应对外部世界的技能(比如所有小孩都在看小猪佩奇,那你就让你的小孩也看)
在孩子的孩童时期,父母是有能力帮助孩子选择同伴的(孟母三迁的故事)
家长应该做到的事情是,不做焦虑的父母,不要给孩子压力。
动物界的普遍规律是,未成年期越漫长的物种,智力水平越发达。因为人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来应对各种不确定性。父母的任务就是提供一个环境让孩子在小时候多探索,无责任地随便折腾,变复杂,以适应未来对边的环境。
养育的重点不在于掌握某一方面的技能,而是让他学会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人类的发展策略有两步:先随机生成多种可能性,再保留可行的选项。这一策略很成功。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并不会完全淘汰失败的选项,相反,我们会把它们储备起来,为新环境和新问题做准备。所有人类也会生出特点各异的孩子。他们的性格、能力、强项、弱点、智力水平、技能禀赋各不相同,千变万化,无法预测。这让我们在可进化性上具备优势,从而得以适应千奇百怪、不断更迭的文化和自然环境。
所以六岁以下的儿童的特点是混乱,也是童年的真正价值,混乱是一种演化策略,有利于孩子发展各种个性,以备将来适应各种环境。
漫长的未成年期是人类的竞争优势,人类面对复杂多变的环境采取先探索后收获的策略——童年时代的主要作用就是探索和学习,童年是一种风险解决方案。家长不能确保孩子将来一定成功,一定聪明或一定幸福,家长要做的也不是给孩子定制指定的发展路线,家长能做的是让孩子面对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具备抗打击能力、自我发展能力和创新能力。
家长跟孩子,是一种关系,而不是一个操作,不是一种工作,不是家长一系列育儿操作之后的产物。做家长不是做木匠去生产产品,而是做园丁,是提供良好的环境,让孩子自己好好成长。
育儿的一个错误是用训练大孩子的方法教小孩子。其实孩子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怎么工作的,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怎么回事的,而他们的学习效率取决于你和孩子的关系好不好。六岁以下的儿童在模仿和听讲方面具有极高水平,他们的学习的主动的、智能的,而且随时都在潜移默化地进行,他们学习的效果跟模仿和听讲的对象非常有关。
孩子的三个学习渠道:
自己摸索和试错(这是最低效的方法)
模仿:孩子通过观察和模仿他们周围的人来学习
听讲:孩子通过倾听其他人谈论这个世界来学习
为什么假模假样地向孩子灌输知识没用,孩子能分辨出来你的矫揉造作虚张声势。首先要问你跟他关系好不好,其次要问你自己行不行。你对孩子做什么操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什么人,你跟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模仿(说明的是你跟他关系好不好):孩子的模仿非常高级,不是什么动作都模仿,只有你这个动作能达到一定目的,他才会模仿你,模仿有助于孩子学习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方面可以了解物体是怎么工作的,另一方面可以了解人是怎么工作的
书中的两个例子非常形象。
我们向这些孩子展示了如下图所示的设置。孩子们在桌子上看到一辆玩具车,车的两端各有一个盒子,中间是一个令人兴奋的闪光玩具。当实验者将玩具车沿着桌子移动并撞到一个盒子时,玩具就会亮起来;当按照相反的方向移动并触碰到另一个盒子时,则什么也没发生。
实验者将这两种情况分别重复了几次。这些24个月大的孩子最后模仿了那个有效的行为而不是无效的行为,他们很快就将汽车撞向了正确的盒子。更重要的是,甚至在玩具亮起来之前,他们就会朝它看去,好像在期望它亮起来。
最有趣的部分来了,我们又向幼儿展示了类似的情景:车子移动和玩具闪光,但这次小汽车自行从一边移动到了另外一边,然后玩具会跟着闪光或不闪光。尽管移动的汽车和闪光玩具之间有很强的关联性,但在这个实验中,24个月大的孩子却完全没有去推这辆小汽车。即使我们要求他们让玩具亮起来,他们也只是坐在那里。当汽车移动时,他们甚至没有看向玩具,就好像他们真的没有学习到汽车会让玩具闪光一样。
孩子们会假设,因果关系都是因为一些人所做的事情而导致的结果。观察他人,并从他们的行为结果中找出因果关系,是这些孩子学习如何自己做事的核心方式。当完全相同的事情发生时,如果没有实验者的具体行动,孩子就不太可能从中学到东西。
一个18个月大的孩子看到有人用毛毯裹着双臂,因而无法使用双手,然后看到这个人用头撞盒子来让它亮起来。另外一种情况是,让孩子看到有人可以使用他们的双手,但仍然用头撞盒子。
如果这个人的手被裹在毛毯里,那么孩子就会伸出手,用自己的双手点亮盒子,而不是用头。与其他实验一样,这些孩子似乎可以读懂这个人行动的目的。他们在想:“这个人应该是因为不能使用双手,才不得不用头,但是我的手是自由的,用手点亮盒子也许是一种更有效的方式。”
另一方面,如果这个人的手是自由的,孩子就会准确地模仿他的动作,也会用头去撞盒子。这时他们似乎在想:“如果这个人本来能够使用自己的双手却使用了头,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两个例子说明,孩子并不只是模仿任何发生了的行为,他们模仿的是导致有趣结果发生的行为。这种模仿行为也超越了试错的学习方式。孩子们实际上并不需要亲自尝试两种方式,他们从实验者成功和不成功的尝试中很快就学到了知识。
他们能够识别一件事的目的性,能做复杂的推理,知道哪些是多余动作,甚至还有仪式感,知道哪些多余动作有意义。而且孩子只模仿真正的人,而且是最好是关系亲近,跟他相似的人。所以你跟孩子关系越好,他越愿意模仿你,但是你可以的动作还未必有效果,孩子随时都在观察你,他不只是模仿你想让他模仿的事情。你就是孩子的榜样。
所以说,你对孩子做什么操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什么人,你跟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对话(你自己行不行):对话是少数几个能够真正影响孩子一生的家长的干预方法。而且试验证明两三岁的小孩就已经善于判断一个人靠不靠谱,如果一个人讲述知识的时候很自信,表现出擅长做这件事,小孩就会倾向于听他的话。小孩对自信的敏感度比大人还强烈。
他们永无止境的问为什么,不是为了延长对话和吸引你注意力的方式,而是孩子确实想要答案,想寻找好的解释,并从中学习。孩子对自己的问题是否被充分地回答非常敏感。他们回应一个不太明确的答案或者没有答案的方式就是问另外一个问题,或者重复刚才问的问题。直到他们得到一个有用的回答,才会表达认同,然后用下一个问题去详细阐述、区分或者问更多的细节。
“为什么”的最佳答案是揭示因果关系。他们需要理解因果关系才可以从一个更深入、更广泛的角度理解这个世界,也就是说,这些信息可以促进他们未来学到更多的知识。这也是孩子探索性学习的过程。
孩子的玩是必不可少的成长环节,玩不但能促进学习,而且是最重要的学习方法。孩子的玩法比大人高级,一共有三种:
跟同伴打闹,这能让孩子学会社交互动。打闹是一种社交演练。人类儿童中,早期的打闹游戏与长大后更好的社交能力有关。
玩玩具,也是探索意外(喜欢新奇玩具),这能让孩子探索东西都是怎么工作的,探索有利于孩子掌握多方面的技能(成为“刺猬与狐狸”中的狐狸)。玩玩具也是在做科学实验,伟大的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曾指出,优秀的科学家应该对与自身理论相矛盾的证据更感兴趣,而不是对能够证实自身理论的证据更感兴趣。这些孩子似乎听从了波普尔的建议。当他们看到与自己的理论正相反的证据时,便被吸引着去做实验,只不过他们是通过玩来进行的。所以当婴儿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时,他们会看得更久一些。
假装,能够激发创造力,想象不同的可能性,而且更重要的是掌握人生最重要的技能,一方面学会理解别人的心理状态的心智理论,另一方面培养假设或反事实思维能力,即思考世界可能存在的其他方式的能力,这也是人类强大的学习能力的核心,因为反事实思维,想象力与创造力之源。
所以玩既不是浪费时间也不是休息和奖励,玩就是最好的学习,玩是一种战略需要,六岁以下的孩子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认字和学加减法,而是充分地玩。
关于玩,家长能为孩子做的事大概有三点:
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他们会更加积极地探索
提供玩具,但玩具不一定非得要多么高端复制
如果家长想参与,想引导孩子一起玩,别忘了你得能融入孩子主流文化才行
获得各种好处,促进大脑生长,学会各种技能都是副作用,我们之所以玩就是因为进化给我们设定了爱玩。为什么要让孩子玩?因为孩子爱玩!他们有权拥有幸福的童年。
人的一生中,大脑最理智、最平静的时候是在八岁左右(六岁之后,青春期以前),六岁以前儿童的大脑特征是混乱,而进入青春期之后大脑会再次进入混乱甚至疯狂。两者之间的这段时间大脑非常平静,很适合学习。
从狂野、疯狂、富有诗意的学龄前儿童,到心智健全、头脑清醒的七八岁儿童,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实上,地球上可能没有比你八岁的孩子更理智、更清醒的生物了。
儿童会经历一次大脑发育的变化,使得他们从“探索式学习”(discovery learning)向“掌握式学习”(mastery learning)(收获,熟练掌握专项技能)模式的转变。
学龄前孩子的进化任务是尽可能广泛地探索各种可能性。这种探索让孩子发现了关于世界如何运作的基本原则,这些原则将在他们成年后支撑起他们做事情的能力。
学龄孩子的工作则是开始成为真正有能力的成年人。他们的进化目标是实践和掌握自身文化中的特殊技能,尤其是社交技能,而在此期间,他们仍在成人看护的安全范围内。
这个时期最适合学习方法是传统的学徒制,学徒训练是历史主流教育方式。通过试错和反馈加强神经回路,一直激发孩子的兴趣去学习。
但是现代教育的学校课堂教育学到的知识孩子在很长时间都不知道用来做什么,或者根本用不上,这样如果他们想学得好,必须投入极大的专注力,而不是因为好玩或感兴趣(所以学校里开展的是一场专注力的竞赛,学校就像专注力竞技场)。
但过度的专注力训练会让孩子的创造力进一步下降,他可能成为一个只会专项技能的普通人才,也可能成为只会考试的人,甚至只知道听话的机器。
学龄期的孩子可谓严肃和清醒的典范,但当他们进入青春期时,无论是智力上还是情感上,他们的可塑性、多样性和混乱程度都有了惊人的恢复。的确,一些神经科学家认为,青春期孩子的大脑会重新呈现出一种学龄前孩子才具备的神经灵活性和可塑性。
青春期就像童年早期一样,注定会是一个创新和变革的时期。不同的是,青春期的孩子将要体验的不再是置身于童年保护期的安全环境中探索世界。相反,青少年要做的是离开受保护的环境,真正靠自己去采取行动。
青春期的大脑再次变得活跃,这种混乱是在为离开家庭做准备。青春期之前的孩子的生活是以家长核心,他最关心的是和家长的关系,青春期之后开始他们最在意的是和同伴之间的关系,想要得到来自同学的尊重。
神经科学家对青春期提出的主流理论,有时也被称作双系统理论,其中最核心的观点是有两种不同的神经和心理系统相互作用,最终把孩子转变成成年人。
青春期少年的心理可以分为动力系统和控制系统,青春期正是这两股力量的较量:
动力系统通过调动情感让人充满各种做事的动机,就像汽车的油门。青少年迫切希望实现自己的各种目标,满足各种渴望和体验各种感觉。(大脑非常想获得奖励——同龄伙伴的尊敬)。青春期少年之所以冒险,并不是因为他低估了风险,而是因为他高估了奖励,他的奖励体验比成年人强烈得多。正由于动力系统的激励你才愿意离开温暖的家庭去面对社会的风险。
控制系统由大脑前额叶皮质主导,掌控感情,就像汽车的刹车和方向盘。它会引导和控制那些让人沸腾的能量。特别是前额叶皮层会试图引导大脑的其他部分,包括掌管动机和情绪的部分。这是一种抑制冲动和指导决策的系统,它鼓励长期规划和延迟满足。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系统,它使掌控式学习成为可能。
从脑科学角度来讲,青春期的动力系统是自然生长的,但控制系统不仅仅是自然生长,而是可以训练的,控制系统高度依赖学习和经验,所以试错宜早不宜迟,所以作者比较推崇学徒制。最理想的情况下,随着青春期少年慢慢长大,他要求的自由越来越多,而他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强,两个系统够一起成长,他既有强烈的进取心,又能够调整方向控制自己,就这样变成大人。
所以孩子就好像树苗,拔苗助长不行,不到时候就修剪枝叶也不好,到了时候不修剪枝叶也不好,家长就像园丁。
具体的方法在另一本书《全脑教养法》里提到,通过整合下层大脑和上层大脑,教会孩子自我控制。
下层大脑包括脑干和边缘区域,也就是从脖子的上端到鼻梁的位置,这部分比较原始,主要负责人的基本功能,比如呼吸和眨眼;与生俱来的一些反应和冲动,比如打斗和躲避;还有剧烈的情感,愤怒和恐惧。
上层大脑完全不同。它由大脑皮层及其各个部分构成,尤其是额头后面那部分,比如前额叶皮层。上层大脑进化程度更高,负责高级分析思维功能,比如决策、控制力、自我认知、共情、道德等高度复杂的能力,帮助一个人以更加全面的视角看待世界。
父母要有意识地引导孩子经常使用上层大脑,锻炼上层大脑的功能,帮助他们建立控制自己的能力。比如可以教给孩子一些控制过激反应的方法,深呼吸、数数、用语言表达愤怒而不是用拳头。我们还可以帮助孩子更清晰地认识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比如提出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什么使你有这样的感受?为了让他的上层大脑越来越发达,在需要决策的时候,让孩子自己思考,尝试自己解决问题。
很多小孩很早就会玩手机平板,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本书举了一个例子。
两岁时,有个女孩接触到一个特别的“装置”。这个“装置”有复杂的图形界面,能让信号沿着视觉神经迅速地传递,在她的大脑中开启另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
7岁时,女孩开始把它带进学校,上课时不听老师讲课,而是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把玩。优雅迈步踏入舞厅的女士、战场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15岁时,“装置”中各式各样的场景都要比她的青春期生活来得真实。女孩能够专注地盯着它一动不动地坐上好几个小时,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反应。她对“装置”爱不释手,甚至上瘾到抓着它熬夜。
长大后,这个“装置”统治了女孩的家,占据了家中所有的房间,就连吃饭和去洗手间,她也要带上它。当她的孩子因脑震荡不得不去医院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把“装置”带上。
最可悲的是,只要她的孩子长到足够大,她就用尽全力让孩子们也迷上这个“装置”。
心理学家认为她已经无法离开这个“装置”生活了。只要“装置”能接触到她的视觉神经,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掌控。神经科学家也已验证,她大脑中曾致力于了解现实世界的很大一部分,但现在已经完全被“装置”占领了。
这是个描写反乌托邦技术的科幻故事吗?不,这仅仅是我的自传而已。当然,这里所说的“装置”指的是书本,而我一生都在遭受着它的“毒害”。这个“装置”的比喻触及了当今家长最关心的问题:苹果手机、谷歌眼镜以及微信等各种网络社交平台,各种最新的前沿科技产品会对我们的孩子产生怎样的影响?作为家长又应该做些什么?
这个例子里面的“装置”就可以理解为我们每一代人的先进科技。
“装置”的故事告诉了我们,为什么很难弄清这些新技术对后代的影响。一些新技术真正重塑了我们的生活、思想和整个社会。几乎在每一种新技术普及之前,人们都会报以过分夸张的焦虑或期待。但当它真正普及之后,人们又几乎注意不到它,并理所当然地默认它的存在。
每一代人都能在潜意识里迅速继承上一代人的积累和创新。“装置”的描述对我这一代人来说是十分吃惊的,因为我们那时还生活在纸质印刷品的年代。而下一代人,则会对这些“装置”进行有意识的改造和创新。他们不知不觉就拥有了整个过去,并带着这些知识走向未来。
我们这一代,书本可能就是先进科技,而下一代,也是平板手机等。我们倾向于把自己这一代的创新视为“技术”,而过去几代人的创新在我们眼中却只是理所当然的东西。和现在的电脑、智能手机一样,纸质印刷的书本和木桌都是技术的产物,只是年代有些久了,仅此而已。科技之于孩子,就像阅读之于我们。
我们成年人容易错误地估计技术变革的影响,原因之一是它对成人和孩子有着非常不同的影响。像许多其他人一样,我觉得互联网把我的经验和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但这并不只是互联网本身造成的,而是因为我作为一个成人进入了数码世界。
所以说,科技之于孩子,就像阅读之于我们。【我这一代的“装置”可能是电视】
养育孩子是人类工程中最根本、最深刻、最宝贵的一部分。
它不是做木匠活,誓要将孩子按照明确的模样去雕琢。相反,为人父母就像在园子里种花,旨在提供一个营养丰富、安全稳定的环境,让各式各样的鲜花茁壮成长;旨在为孩子提供一个健康、强大、多样的生态系统,让他们自己创造具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每一对父母和子女之间都会形成非常特别的爱,这是一种长期、奉献的爱,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在教养模式下,照顾孩子成长的价值是能够量化的,衡量的依据是孩子成年后作为成人的价值。在我们急着比较照顾孩子和其他活动的价值之前,让我们先停下来,欣赏、赞叹一下父母和子女间那独一无二的美好关系。
正如哲学家所说,这种关系的本质就非常有价值,而不是因为它是能让我们获益的工具。照顾孩子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而不只是因为我们未来可能会获得孩子的回报。
参考阅读:
《园丁与木匠》 (美) 艾莉森·高普尼克(Alison Gopnik)
《全脑教养法》丹尼尔·西格尔
《教养的迷思》朱迪斯·哈里斯
万维钢精英日课第二季《园丁与木匠》 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