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记

“母亲找到失散多年的儿郎/在他身上寻找那块朱砂记/我也这样地遇见你,爱上你。”柯勒律治的这几句诗让人印象深刻。母亲之所以辨认出失散多年的孩子,是因为那块她永远铭记的朱砂记,那么,诗人凭什么找到并辨认出心爱的姑娘呢?

柏拉图的《会饮篇》里提到,喜剧家阿里斯多芬认为,男女本为一体,十分强大,众神怕人类过分强大,所以要将人劈开,削弱人类。人被劈开后,一生都会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基督教则认为,女人来自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和“母亲与儿子”本是一体一样,男女亦本是一体。成年之后男女之间的相互寻找,也就像母亲寻找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魂牵梦绕的另一方,母亲凭的是那块朱砂记,诗人凭的是一种神秘感应。

我们更熟悉的是《红楼梦》的宝黛之恋。贾宝玉初见林黛玉,便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这是曹雪芹给他俩定的前世姻缘:离恨天灵河岸三生石畔有绛珠仙草,生得袅娜可爱,神瑛侍者见了,日以露水灌溉,使其得换人形,修成女体。那草衔恩未报,遂发下一段宏愿:倘若他下世为人,我也跟他走一遭,将一生的眼泪还他。

最通俗的是邓丽君演唱的歌曲《甜蜜蜜》: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这些例子都很美好,但其实只是文学上的美好。有些人信以为真,就误入歧途了。

我不否认某些人确有这种神秘感应,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并且白头到老,我们要祝福:你们确实找到前世的另一半了。但是这种祝福,就像是鲁迅先生安慰他母亲说,人死后确有灵魂的。一见钟情,但没坚持住,很快就分了;或是总觉得自己的另一半不像是前世的那一位,这时我们要揭示真相,破除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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