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水

轩伯是一位年近50岁的中年男子,单身,没有子女。他喜欢花露水,并不是驱蚊或是除却痱子用,而是当做空气清新剂,有一次到他家做客发现的。那天他正拿着花露水瓶子在沙发上洒,没来得及盖好瓶子,怯怯地问我是否介意这个味道,我连忙摇头说,不介意,挺好的。的确,在我看来是比时下那些所谓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要好得多。

难怪每次轩伯走过,总觉得他身上有股亲切的味道,原来是他家里空气中的花露水。花露水有股子清新的香味,但从来就没有被当作香水对待,哪怕是最低端的香水也不算。

记得在我小时候,市面上根本没有香水这样的产品销售,花露水便被爱美爱干净的女性,是是而非地当“香水”用了。特别是在夏天的晚上,洗过澡的妇女在身边走过,便会有一阵花露水的香味飘过。

外婆也喜欢,她会“挞”一点在耳朵后面和手腕内侧,若隐若现地有那么一点儿香气,很好闻。我若正好在近旁,她也会给我“挞”一点儿,那天去学校的话就不得了啦,刺激到同学敏感的小鼻子,于是就会有人起哄:“涂香水,涂香水,臭美,臭美~”

在那个人人提倡艰苦朴素的年代,穿件好看的衣服或是戴个好看的头花都要被起哄的,如果把自己搞得香香的,那更是资本主义臭小姐做派了,所以即使喜欢那个香气,也只好佯说是起了痱子,家里大人给涂抹的痱子水!

轩伯跟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他一定也有这样的情结。何况他还是个男的,即使喜欢这个香气,现在有许多香水选择的情况下还用它,也会觉得有点儿怪,所以会特别刻意地问我是否介意。

我想告诉他:我也喜欢这个味道,觉得好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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