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平 ‖ 舌尖上的春天之美味木龙头

舌尖上的春天之美味木龙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喜欢让思绪划一叶小舟，在乡愁中畅游，细细品读家乡春夏秋冬的安然，静静感悟院子里花开花谢的从容。流年悲欢，人情冷暖，都在其中一一释然。

乡愁的世界里，一滴雨落，一片花开，都是美丽的诗行；一池春水，一弯秋月，都是遥远的念想，都是一种总在深夜泛起的乡土情怀，都是入了游子心头的诗词，让游荡的思念安歇在这些简单的意象中，独享一份悠然。

乡愁是胃里的酶，是舌尖上的味蕾。钟情于老家的味道，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尝遍山珍海味，但家乡的味道始终会萦绕在每个游子的心头，终生挥之不去！

在小陇山林区的天水、陇南、漳县阴湿山区与其它林木混生且喜连片“家族式”生长的一种五加科属的落叶灌木——木龙头，每年春，便在“金枪银钩”的枝条顶端会长出的紫红色“弹头状”的幼芽，这就是当地一种名贵野菜——木龙头菜（也叫乌龙头菜）。大概为了保护这一名贵的野菜，木龙头便浑身长满了铠甲般的钩刺，因此又得名叫“鹊不落”，可以想见，大自然的生存法则里，植物的自保欲望是多么强烈，为了不至于被其他植物“驱逐出境”，连片的生长又结成怎样一种战胜“敌人”的天然阵法？

人类天生有一种坚忍不拔的探索精神，尤其为了生存、为了满足自己一颗吃货的心，不断地延长食物链，越是困难和危险，就越能激起人们的求知欲和控制欲，鸟鹊都看似无解的木龙头，人类解决起来更为直接——摘下来、做成菜。

面对林木混生的“金枪银钩”的木龙头，摘菜的艰辛不言而喻，弄一根带钩的木枝（现在用钢筋钩），一只手拿钩勾住树枝，另一只手小心地用食指和拇指掐紧一折，就扳下来了，我们就叫“扳木龙头”。

扳来的木龙头得一瓣一瓣剥下来，放开水中淖烫至熟，捞出浸泡在凉水中，这时候尝一瓣，入口清脆但有点儿微苦。你可以凉拌，也可以做当地最好吃的“木龙头炒腊肉”。

腌晒的腊肉被二月的暖阳晒得油亮发红，煮熟捞出更是晶莹透亮而不甚油腻，爱吃腊肉的人此时是等不及的，他们最钟情于用筷子扎住一块，咬一口下去，丰富唾液便把入口即化的腊肉直接“消受”了去。在土灶头的大铁锅里，切成片的腊肉和韭菜来一顿爆炒，然后和木龙头菜来一段“舞蹈”，满厨房便氤氲着腊肉的肉香、木龙头的脆苦、新韭的鲜香，伴随着袅袅炊烟，飘荡在盛着快乐童年时光的院子里，飘散在小村的上空……

这飘进游子胃里的乡愁的木龙头，是理想的减肥野生名菜，食之药味浓郁，风味独特，味美可口，溢香诱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乡愁是老宅、旧院、小村、古树，乡愁对祖辈、亲人、故旧、伙伴的思念；乡愁更是一股饭菜的味，在我们的胃里沉淀成酶；乡愁还是一缕清淡的香，是我们的舌尖敏感味蕾。

留住乡愁，就留住了我们记忆的根！

留住乡愁，就留住了我们胃里的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