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清廉/多年后,我又遇到了你……
多年后
我又遇到了你……
娄清廉
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手将那张攥了三个多小时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耸耸肩,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冲儿子笑笑,继而,幸福地依偎在儿子的臂弯里,一路说笑着走出了机场大门。
“对不起!”
小雪的行李车与迎面赶来的行李车突然相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谁撞的谁。还没有等小雪反应过来,对方很主动、很绅士地先开口道歉。
带有磁性的男中音,有点耳熟。小雪当时很慌乱,没有想那么多,头也没有抬,扶正行李,只匆匆地说了声:“没事儿!”就一闪而过了。
“小雪!”有人喊她的名字。
顺声望去,喊小雪的人就是刚刚撞她行李车的中年男子。等小雪回过神仔细望去,她一下呆了,刚要激动地大声“啊….”
“嘘……!”对方手按嘴巴,很绅士的示意她注意场合。小声笑着说:“别激动!”然后伸出双臂,小雪笑着迎了上去。
“二十多年不见,你怎么还这样?”他伏在小雪的耳边轻声细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故友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小雪刚刚百无聊赖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挣脱他的怀抱却不失调皮,故作镇静地说。
“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那么匆忙?”他的手依然搭在小雪的双肩,两眼含情。
“旅游!”小雪调皮地说。
“瞎扯,马上年关你会一个人去旅游?出差吧!”
小雪无奈地耸耸肩,无助地摊开双手。
“你要去哪里?有人接机吗?酒店安排好了吗?”连珠炮式的询问,小雪有点陶醉如此久违的关心,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三十多年前,小雪和冯斌既是发小又是同学,两村相邻,属于一个生产大队。由于当时他(她)们两村平均人口达不到办学标准,两个村的孩子上学都要到他(她)们所在的生产大队孙庄去读小学。也就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小雪和冯斌就在一个班读书。冯斌比小雪大一岁,还有一个龙凤胎妹妹,他(她)们仨一个班。当时小雪和冯斌的妹妹冯娜要好,自然冯斌和小雪也成了好朋友。 小雪活泼可爱,精灵古怪。冯兵稳重而少年老成。在学校冯斌是小雪和他妹妹的保护神。放学以后更是分不开的玩伴,相约一起挖猪草,下河摸鱼虾。每次嬉闹玩耍小雪都会想出各种搞怪的小动作捉弄冯斌,将每次的玩闹搞得有声有色。而冯斌每次都乐此不疲地迎合着小雪的各种戏弄,用忍耐、木纳助推着小雪的愉悦,生怕哪点配合不好影响小雪的心情,破坏大好的兴致。
就这样,随着轻松快乐的童年时光流转,小学毕业以后,他(她)们同时考入了离家10公里的公社中学,小雪和冯斌分到一个班,冯娜却分到了另一个班。
八十年代的农村由于交通不便,很多家庭又没有交通工具,在乡里读书的孩子每周放学,多数都选择步行。冯斌家里有一辆永久牌加重自行车,在当时那个年代,不亚于家里有一辆奔驰。冯斌兄妹和小雪随着年龄的增长,友谊更深一层。每周来回,冯斌和妹妹都会在约定的地点接小雪,骑车载着她俩一起结伴去学校。冯娜坐前梁,小雪坐后座,说笑在来回的路上。在最单纯的年华里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不分彼此,随心所欲。在无忧无虑中释放着他(她)们的青春岁月。
通往乡中学的路只有一条主干道,那就是黄河大堤。而且当时还是土路,距离村庄很远。
一次周末回家,走了一半路程,突然雷电交加,天空阴沉下来。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孤零零的仨孩子,小雪和冯娜都吓得哭了起来,冯彬像大哥哥一样,一边安慰她俩,一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小雪身上,安慰她坐好。再腾出左手搂着坐在前梁上发抖的妹妹,一路推着自行车蹒跚前行。当时的黄河大堤属于胶泥夯实路面,本身就不坚实。加上雨水打湿,再有自行车重压,单推一辆单车,走不到十米路程车轱辘里粘的全是泥巴,更不用说还要推着两个人走,更是举步维艰。没办法,最后俩人下车,帮冯斌推车。没走几步车轱辘里粘的还全是泥巴。冯斌担心累着她俩,索性扛着车冒着大雨艰难前行,嘴里还不时地喊着她俩跟紧自己不要走丢。记不清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后来双方家长接到他(她)们,冯斌才像孩子一样扑在他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那一年,冯斌十三岁,小雪十二岁。
时间在无忧无虑中一天天过去了。初中最后那年夏天,还是周末回家,半路上小雪渴得难受,喊着要水喝,冯斌一边安慰,一边停下车发动仨人翻遍身上所有口袋。其实小雪知道,周末回家在这个时候,谁的口袋都没有一毛钱。即便有钱,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黄河大堤上也没有买水的地儿。仨人翻了半天,一分钱也没有。为了安慰小雪,冯斌还是向小雪保证,会有奇迹发生的,他一定会让小雪在回到家之前喝上水。小雪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她相信冯斌。同时,坐在后座上的小雪也明显的感觉到冯斌在用力蹬着自行车,尽力使车轮飞快的运转。走了大概有两公里的路程,奇迹果然真的出现了。前面不远处,停放着一辆装满西瓜的毛驴车。仨人不禁惊呼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她)们又归于平静了。原因是没有钱。走近瓜车,环顾四周,只看到有瓜车,却没有人。大堤背河是一片杨树林,估计卖瓜人肯定是到杨树林里方便去了。
“你们俩骑车先走!”
一向老实拘谨的冯斌,忽然一脸严肃地把车给了妹妹。
“哥,你要干嘛?”
小雪和冯娜几乎同时发问,又同时奇怪的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位一向老实、遵守纪律的大男孩。
“嘘……!”冯斌手按嘴巴示意她俩赶快离开。
这时,她俩已经猜出冯斌想要干啥,紧张地逃也似地离开了瓜车,骑上车就跑,边跑边回头张望着冯斌。
“干啥哩,站住!”
就在冯斌从车上抱起西瓜奔跑的一瞬间,卖瓜人正好从对面杨树林出来。冯斌二话不说抱起西瓜自顾狂奔。后面紧紧追赶的是买瓜人,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站住、站住……”这样追了大概有300米,一路狂奔还怀抱西瓜的冯斌,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一不小心被什么拌了一下,重重摔了一跤!西瓜被扔出很远,摔成了几瓣。一直在前面骑车目睹这一幕的小雪和冯娜,扔掉自行车跑到冯斌面前扶起他。眼看着卖瓜人快要追到眼前,吓得她俩放声大哭起来!后面紧紧追赶的卖瓜人看到这种情景,不知是怕追得太远丢了驴车或是看到摔碎的西瓜无法拿回,嘴里骂骂咧咧,转身走了。
“别哭了,我没有事。快吃西瓜,卖瓜的不追我们了,走了”!冯斌一跃而起,飞快的从地上捡起摔成几瓣的西瓜,捧到她俩面前。
小雪想起那次吃瓜的经历都垂涎欲滴,刚吃的第几口如果说是狼吞虎咽的话,那么到最后品味到的就是:生津止渴、甘甜可口、汁甜肉脆了。真就是吃到陶醉、吃到了酣畅漓漓了。就是这样的味道情结成了小雪永远的回忆。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是小雪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再吃到那么甜,那么好吃的西瓜了。很多次她曾经试着在饥渴的时候吃几口西瓜,但是,却怎么也品不出当年的味道。更吃不出当年的感觉。物是人非,时过境迁,这或许跟当年的环境、氛围有关。记得那次吃完西瓜以后她问冯斌:“哥,你摔得疼吗?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个卖瓜的追上我们咋办?”
冯斌说:“不疼。如果卖瓜的真追上我,我就跟他走,但条件是,那个摔烂的西瓜得让你俩吃了,然后你们回家拿钱来赎我!”看到当时冯斌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小雪激动地说:
“哥,我太佩服你了!”,
冯斌不假思索地说:“那你大了以后就嫁给我呗!”
“你想得美!”小雪也面带调皮不假思索地说。
“那我就一直追你不放!”
“那你追呀……”
他(她)们追着、跑着一路嬉闹,一路疯癫。那天的情景,一直到现在小雪都记忆犹新,……那年冯斌十六岁,小雪十五岁。
中招考试那年,冯娜考上了幼师。小雪和冯斌却分别考取了他们县的两所重点高中。虽然不在同一学校,但是,俩人彼此书信来往,相互鼓励,畅想未来,偶尔回家一次也要结伴相约在同一地点,一起搭车回县城,
高三那年,记得一次周末返校,小雪因家中有事,耽搁了俩人一起回县城的约定时间,等到下午小雪爸用单车送她到乡里搭车的路上,刚上黄河大堤,爷俩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通往公社的黄河大堤上,大堤两旁的树枝上几乎每隔200米都悬挂着一张写有“我回学校了!”的字条。小雪爸爸当时负责堤防管理工作,这样的场景无疑是给他的工作添堵。小雪爸爸一路骂着一路清理着。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只有小雪知道那是冯斌留给她的。也只有她知道,那天冯斌是徒步一路走一路写着去的公社。她偷偷笑着帮爸爸一路清理,十公里的路程爷俩一共收到了37张字条,正好是小雪和冯斌俩人年龄之和!那一年冯斌十九岁,小雪十八岁。
高中毕业那年,冯斌以优异的成绩被南方一所重点医科大学录取,小雪被本地的一所大专院校录取。
八十年代末,一个生产大队一下考出两个大学生,是很难得的事情,当时,他们公社考上大学一共有7个(包括专科院校)。快开学的时候,乡里给所有金榜题名的学生都披红挂彩,还发了奖金。村民们敲锣打鼓,场面热闹得不得了,当时小雪脑子一片空白,被大伙簇拥着相互道贺。就在那次庆贺结束以后,冯斌走近小雪塞给她一张字条,就匆匆走开了。
回到家以后,小雪打开字条,一行小字,一个地址,一首诗: “高中时期给你写的诗,我整整存放了三年,当时不敢,也不能给你,怕打扰你的学习。现在,我不知道能否找到心灵的慰籍,不知道会不会盼来归期。能否与你携手见证倾心的相遇!”
无 题
想你,又不敢想你
远远地望着你,不知自己在哪里
总是难以自已,却又痛心不已
曾经试着把你化作记忆深埋在心底
但,对你的思念已充满了我所有的思绪
爱你,又不敢爱你
午夜的梦里总是有你
萦萦绕绕挥之不去
夜风像一支恋曲
缠缠绵绵飘过天际
怨你,又不能怨你
无奈地念着你,我已迷失了自己
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你走进了我的梦里
住在我的诗里
念依然真,情依旧纯
何时,才能盼来你的归期
何时,在梦中才能与你携手
一起见证倾心的相遇 。
看完冯斌的字条小雪笑了。很幸福。在冯斌去学校报到的前一天,她专门跑到县城,给冯斌买了一辆木质风车。在风车的转轴里面藏了一张写有8个字的纸条:“书信来往,鸿雁传书!”她想冯斌一定能找到,也能看到。
可是,就在小雪匆匆赶往俩人约定的地点,半道上,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野狗,将小雪扑到在地………等小雪从惊吓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县医院的病房里。怀里还紧紧抱着装风车的木盒子,那次小雪两条腿上被狗咬伤11处,进手术室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掰都掰不开,手术进行了近三个小时,她抱着木盒子一直到她苏醒。在家人的劝说下才转交家人临时保管,后来小雪才知道,她当时被扑来的疯狗吓晕以后,被同村的人救了,狗也被打死了。小雪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为了不耽误学校报到时间,小雪是一瘸一拐去报到的。很长一段时间班里同学都以为她是个瘸子。给冯斌写信是他到南方报到一个月以后。为了不打搅冯斌学习,小雪没有提被狗咬的事情,只是说了学校的近况。从此书信来往,但缺少了高中时期的聊天激情,很平淡!
第一年暑假,冯斌回来约小雪见面,提了他写的诗。小雪把那辆她保存了一年的风车送给了他。冯斌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后来小雪答应冯斌,暑期结束她去火车站送他。冯斌很高兴,走了。这是他(她)们上大学以后的第一次见面。
暑期,正好赶在农忙时节。他(她)们又不同村,八十年代末的农村通讯设施为零,俩人见面的机会微乎甚微,唯一的念想就是暑期结束,小雪送冯斌去火车站的时间、地点。彼此以此为寄托终于挨到暑期结束。
然而,事与愿违,在冯斌回学校那天,小雪却因为陪爸爸去乡里卖粮食攒学费给耽搁了。等小雪跑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启动。
后来,小雪给冯斌写信解释。冯斌只是简单地回了几封,而信的内容却明显减少,语言也从以前的聊聊我我变得客客气气。在那个闭塞的年代,虽然年龄的增长早已牢固了他们的感情基础,但是没有捅破的一层纸却像隔着一座大山,将她俩远远地隔在了山的两边。第二年暑假冯斌没有回家,据说是跟学校医疗队到山区搞义诊。第三年暑假冯斌回家了。小雪却在外地实习没有回来。小雪大专毕业被分配到县里一家大型的事业单位当了技术员。上班以后, 常年奔波,穿梭于各个工地,一年很少回家、很少回单位。隔三差五地收到一封冯斌信件,到小雪的手里一看日期也都是一月或俩月了。小雪因为工地事物繁忙也很少及时回复。
冯斌大学毕业,如愿分到了省城最好的医院。
等小雪再次听到关于冯斌消息的时候,冯斌已经结婚了,对象是冯斌所在医院一个副院长的女儿。据说俩人是大学同学。结婚以后双双出国深造,从此小雪再没有冯斌的音讯。
冯斌婚后的第三年,小雪经人介绍也和现在的老公结了婚。等小雪旅行结婚回来,冯娜来找小雪。告诉小雪冯斌出国回来了,就在冯斌以前的医院做主治医师。说他想见小雪!冯娜还告诉小雪,冯斌是在她女儿两岁的时候,在一次玩风车时不小心摔碎风车,才发现了里面的字条。同时冯斌也从同学那里知道了,那次为了给他送风车被狗咬的事情,还告诉小雪,当年冯斌给过她那首情诗以后,就一直等待她的答复,而小雪在送他风车的时候没有明说,木纳的哥哥也一直没有发现风车里藏的这一份情。冯斌的妹妹还说:“哥哥一直以为你看不上他。从煎熬到自卑,再到默默的承受。大二那年他参加医院的义务医疗队。闲暇时给人做家教以此贴补家用,也为自己积攒了学费。整整四年的大学生活,他几乎没有花家里的一份钱。第三年暑假回来,听说你毕业,他高兴地去家里、单位找你,可是你都在工地,东西南北的没个准点,给你写信也是间隔好长时间才能收到你的回复。后来在学校遇到了现在的嫂子。即便是这样,哥哥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结婚的前一个月,是你爸的生日,哥想着你一定回来,他专门从省城回来找你。在你家门口徘徊等你到深夜,也没有见你回来,那天是我找到他把他拉回了家,寒冬腊月,我找到他时,他冻的浑身发抖,我当时心疼的抱着他,哭着拉他回家,他流着泪跟我说,他就是想见你,让你当面回绝他,打消他积存太多、太久的念想。但是你没有给他机会……..”
冯娜临走塞给小雪一张写有冯斌地址、电话的字条。
那天小雪给他打了电话。在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他们平生第一次正式地见了面,那天小雪告诉他,她在风车里留了字条,她想着他会及时发现。并且设想了很多他发现字条后浪漫的约见和随之而来的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校园之恋。一直从发展之初到后来的圆满结尾,一切都完美无瑕。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天给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每次的遐想,都被一次次的突发事件和误会击碎。她曾经试着把春光植进梦里、心间,把自己列入含情脉脉的队伍,尝试加温。到一定时候,再把那些深埋岁月的激情和缠绵发掘出来,但是,等过往云烟堆积胸口,她才蓦然发现,在匆匆的流年里,唯一追不上的就是遗憾。天长地久无法永驻心头,三生有幸也不过是一次擦肩,彼此恰好回首,却正好是赴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话未说完他已将她紧紧地拦在怀里。那一刻她没有挣扎,没有拒绝。与其说是顺从不如说是小鸟依人。从小到大,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一刻,他将她拦在怀里紧了又紧,几乎让她窒息,生怕他挣脱离去。他告诉她,从小习惯了她的捉弄,适应了她的聪明,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会有一种全部身心被释放的感觉。在她面前他可以尽情地暴露他的弱点、缺点、不需要任何掩饰。然后再从她积极向上的心态上获取力量催他奋进、进取。但是,在没有征得她同意之前他却忽略了主动和争取,没有学会前往和营造,他好后悔。他们就这样抱着、说着,很久,冯斌问她:
“还联系吗、还跑吗?”
她不假思索:“不联系,我想让这段美好的回忆不留瑕疵。作为记忆深埋心底,不被风霜侵蚀,不被风雨亵渎………他用手堵上了她的嘴巴,笑着说:
“你咋还是那德行,咄咄逼人不留余地,让我爱不能放,舍不愿弃!爱一次痛一次!”氛围一下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彼此再一次找回了久违的,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感觉。
小雪笑着回应他:
“真正的朋友,是放在心上,虽然相隔千山万里。但仍然可以一起谈天说地,将美好嵌在时光里,让追赶的脚步回荡在哒哒的马蹄声里。相互扶持,快马加鞭,让彼此一生良辰美景尽揽。”
他笑了,她也笑了,笑的肆无忌惮,谈的随心所于。
那次见面以后, 回到家,小雪把冯斌给她的地址连同高中时期写给她的100多封信件统统烧掉了。当时老公就站在小雪的身后,吃惊的问小雪:
“干吗不留着,作为美好的纪念?”
“有些东西烧掉了还在心底。有些东西留着,心里没有了,也是废纸一堆!”小雪平静的边烧边说。
那天,小雪写下了一首小诗,为冯斌也为自己:
“当爱情接受灵魂的考验
我选择逃避与思念
虽然总是期待
是因为感觉曾被爱
快乐的时候不想分开
只因有更好的存在
世上有一钟幸福唾手可得
但是,却永远在掌握之外…….
“女士,你需要帮助吗?”
耳旁有人叫小雪。小雪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机舱内空无一人,就剩自己。身边两个空姐关心地看着小雪。
“对不起,睡着了”
小雪在两个空姐的帮助下,拿起皮箱一路小跑奔出机舱,后面空姐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到,一路狂奔到接机口。
“妈,你急死我了!电话也不开机,你看人都走完了!”
在接机口等待多时的儿子,一边接过行李一边抱怨着。小雪的神情有些恍惚。望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儿子,小雪又一次想到了冯斌。儿子目前就读的学校就是冯斌当年的母校,学的专业也和冯斌同一个专业。最终的目标也是冯斌所在的哪家医院…..小雪再次耸耸肩!儿子好奇地看着小雪:
“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可能是困了!”小雪依然神情恍惚
“咱马上出机场,你在车上睡一会,我带你去吃宵夜!”
儿子随即拉起小雪的手,小雪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妈,怎么了?”儿子疑惑的望着他。
这个时候,小雪才意识到,三个小时前冯斌跑到安检口递给她的那张名片,还被她紧紧地攥着。
“妈!”
儿子再次叫了她一遍,双手在她 眼前来回晃动着。
“哦!”
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手将那张攥了三个多小时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耸耸肩,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冲儿子笑笑,继而,幸福地依偎在儿子的臂弯里,一路说笑着走出了机场大门。
娄清廉,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黄河水利委员会作家协会会员。多年来,在水利战线从事宣传工作,近千作品见诸全国各类媒体,多部文学作品在文学大赛上获奖。出版有散文集《黄河人 黄河事 黄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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