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二十八年石恶奔晋 五美五恶 正德富之幅 庆封后覆 楚失君臣

  【经】二十有八年春,无冰。夏,卫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冬,齐庆封来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元前545年,丙辰,周灵王二十七年,鲁襄公二十八年,齐景公三年,晋平公十三年,秦景公三十二年,楚康王十五年,宋平公三十一年,卫献公后二年,陈哀公二十四年,蔡景公(景侯)四十七年,曹武公十年,郑简公二十一年,燕懿公四年,吴余祭(亦书馀祭)三年,许悼公二年,邾悼公十一年,杞文公五年,纪桓侯十五年,莒犁比公三十二年,滕成公二十九年,薛献公三十四年)

  【传】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杜预注曰:梓慎,鲁大夫。今年郑游吉、宋向戌言之,明年饥甚,传乃详其事。)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木星)在星纪,而淫于玄枵(十二星次之一。与二十八宿相配为女、虚、危三宿,与十二辰相配为子,与占星术的分野相配为 齐 。 杨伯峻 注:“玄枵有三宿,女、虚、危。虚宿在中。”《史记·天官书》“北宫玄武虚危” 唐 张守节 正义:“虚二星,危三星,为玄枵,於辰在子, 齐 之分野。”《晋书·天文志上》:“自须女八度至危十五度为玄枵,於辰在子, 齐之分野,属青州 。” 明末以十二次翻译 欧洲 传入的天文学中的“黄道十二宫”,玄枵相当于“宝瓶宫”。),以有时灾,阴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玄枵,虚中也。枵,秏名也。土虚而民秏,不饥何为?」

  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杜预注曰:陈侯、蔡侯、胡子、沈子,楚属也。宋盟(去年的弥兵之会)曰晋、楚之从交相见,故朝晋。)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虽不与盟,敢叛晋乎?重丘之盟(公元前548年),未可忘也。子其劝行!」

  卫人讨宁氏之党,故石恶(石悼子)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杜预注曰:石恶之先石碏,有大功於卫国。恶之罪不及不祀,故曰礼。)

  邾悼公来朝,时事也。(杜预注曰:传言来朝非宋盟,宋盟唯施於朝晋、楚。)

  秋八月,大雩,旱也。

  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廷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杜预注曰:通大子班之妻)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杜预注曰:为三十年(前543年)蔡世子班弑其君传。)

  孟孝伯(仲孙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杜预注曰:鲁,晋属。故告晋而行。)

  蔡侯之如晋也,郑伯使游吉(子大叔)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楚康王)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馹(rì古代驿站专用的车,后亦指驿马。)奔问诸晋而以告。」(杜预注曰:问郑君应来朝否。)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杜预注曰:聘用乘皮束帛。),以岁之不易,聘于下执事。(杜预注曰:言岁有饥荒之难,故郑伯不得自朝楚。)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大叔归,覆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三之《颐》三,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杜预注曰:谓欲得郑朝,以复其原。)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杜预注曰:失道巳远,又无所归。)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归,(杜预注曰:言楚子必死,君往当送其葬。)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灶(郑大夫)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

  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杜预注曰:至敌国郊,除地封土为坛,以受郊劳。)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某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

  齐庄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庆封之子,字子之。杜预注曰:舍,庆封子。庆封当国,不自为政以付舍。)则以其内实(老婆和财产)迁于卢蒲弊(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史上已如此荒唐。杜预注曰:就於卢蒲氏朝见封。)使诸亡人(杜预注曰:亡人,辟崔氏难出奔者。)得贼(崔氏馀党)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馀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杜预注曰:言己苟欲有求於庆氏,不能复顾礼,譬如赋诗者,取其一章而已。)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杜预注曰:二子皆庄公党。二十五年(前548年),崔氏弑庄公,癸、何出奔,今还来宠於庆氏,欲为庄公报雠。)使执寝戈,而先后之。

  公膳,日双鸡。饔yōng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jì馈。(杜预注曰:饔人、御者欲使诸大夫怨庆氏,减其膳。盖卢蒲癸、王何之谋。)子雅、子尾(杜预注曰:二子,皆惠公孙。)怒。庆封告卢蒲弊。卢蒲弊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杜预注曰:言能杀而席其皮。)使析归父告晏平仲。(杜预注曰:欲与共谋子雅、子尾。)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析归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杜预注曰:佐,子车名)之所能也。」陈文子(须无)谓桓子(杜预注曰:桓子,文子之子无宇。)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杜预注曰:庆封时有此木,积於六轨之道。)文子曰:「可慎守也已!」(杜预注曰:善其不志於货财。)

  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庆舍)兆,曰:「或卜攻仇,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今山东聊城市昌乐县东南。),陈无宇从。丙辰(十七),文子(须无)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庆封)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龟而泣。乃使归。庆嗣(庆封之族,字子息)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庆封):「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子息(庆嗣)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杜预注曰:不欲庆封得救难。)卢蒲姜(庆舍之女,卢蒲癸之妻)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杜预注曰:告欲杀庆舍。)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初七),尝于大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古代在祭祀祖先时,必先设尸以代表死者,而此尸多由孙辈担任,并接受亲友们的祭拜。祭祀开始时,亲友们依序拈香叩拜,「尸」则可接受九次的敬酒献馔。后来「尸」慢慢由木主、神位所替代。),庆圭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杜预注曰:庙在宫内。)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杜预注曰:鱼里,里名。优在鱼里,就观之。)栾、高、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杜预注曰:栾,子雅。高,子尾。陈,陈须无。鲍,鲍国。)子尾抽桷击扉三,(杜预注曰:以桷击扉为期。)卢蒲癸自后刺子之(庆舍),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杜预注曰:言其多力。)遂杀庆绳、麻婴。公惧,鲍国曰:「群臣为君故也。」(杜预注曰:言欲尊公室,非为乱。)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

  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十九),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杜预注曰:陈、鲍在公所故。),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季孙宿),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叔孙豹)食庆封,庆封汜祭。(杜预注曰:礼,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汜祭,远散所祭,不共。)穆子不说,使工为之诵《茅鸱》,(杜预注曰:《茅鸱》,逸《诗》。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杜预注曰:让鲁受庆封。)奔吴。吴句余(馀祭)予之朱方(吴邑,司马迁称之为朱方之县,这是春秋吴国唯一见于史籍记载的县名,位于今江苏镇江市丹徒区南。史记集解吴地记曰:“朱方,秦改曰丹徒。”),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子服椒)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

  癸巳(二十五),天王崩(周灵王姬泄心)。未来赴,亦未书,礼也。(杜预注曰:嫌时巳闻丧当书,故发例。)

  崔氏之乱,(齐国)丧群公子。故鉏chú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史记》作“句窦之丘”,属齐,在今山东省菏泽市北。)(杜预注曰:在襄二十一年(前552年)。)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晏婴)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公孙虿)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在今山东省潍坊市昌邑市。杜预注曰:邶殿,齐别都。)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放逸怠忽),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公孙灶)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为忠,故有宠。

  释卢蒲弊(卢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叔孙豹)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杜预注曰:葬必须十人,崔氏不能令十人同心,故必得。)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初一日),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杜预注曰:更殡之於路寝也。)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31岁)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良霄)廷劳于黄崖(杜预注曰:荧阳宛陵县西有黄水,西南至新郑城西入洧。),不敬。穆叔(叔孙豹)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置诸宗室,季兰(古少女名或字。)尸之,敬也。敬可弃乎?」(引自《诗经·国风·召南·采苹》,杜预注曰:言取蘋藻之菜於阿泽之中,使服兰之女而为之主,神犹享之,以其敬也。)

  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带)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一件事多种观点)

  楚屈建(子木)卒。赵文子(赵武,赵孟)丧之如同盟,礼也。(杜预注曰:宋盟有衷甲之隙,不以此废好,故曰礼。)

  (十二月)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十七)告,故书之,以征过也。(杜预注曰:此缓告非有事宜,直臣子怠慢,故以此发例。)

译文

  二十八年春季,没有冰。梓慎说:“今年宋国和郑国恐怕要发生饥荒了吧!岁星应当在星纪,但已经过头到了玄枵。这是因为要发生天时不正的灾荒,阴不能战胜阳。蛇乘坐在龙的上边,龙是宋国、郑国的星宿,所以宋国、郑国必然发生饥荒。玄枵,虚宿在它的中间。枵,是消耗的名称。土地虚而百姓耗,不发生饥荒才怪呢!”

  夏季,齐景公、陈哀公、蔡景侯、北燕伯、杞文公、胡子、沈子、白狄到晋国朝见,这是由于在宋国那次结盟的缘故。齐景公准备出行,庆封说:“我们没有参加结盟,为什么要向晋国朝见?”陈文子说:“先考虑事奉大国而后考虑财货,这是合于礼的。小国事奉大国,如果没有得到事奉的机会,就要顺从大国的意图,这也是合于礼的。我们虽然没有参加结盟,岂敢背叛晋国呢?重丘的盟会,不可以忘记啊。您还是劝国君出行!”

  卫国人讨伐甯氏的亲族,所以石恶逃亡到晋国。卫国人立了他的侄儿石圃,以保存石氏的祭祀,这是合于礼的。

  邾悼公前来朝见,这是按时令而来朝见。

  秋季,八月,举行大雩祭,这是由于发生了旱灾。

  蔡景侯从晋国回国,路过郑国。郑简公设享礼招待他,蔡景侯表现得不恭敬。子产说:“蔡侯恐怕不能免于祸难吧!以前经过这里的时候,国君派子展去到东门外边慰劳,但是他很骄傲。我认为他还是会改变的。现在他回来,接受享礼而显得怠惰,这就是他的本性了。作为小国的国君,事奉大国,反而把怠惰骄傲作为本性,将来能有好死吗?如果不免于祸难,一定由于他的儿子。他做国君,淫乱而不像做父亲的样子。侨听说,像这样的人,经常会遇到儿子来作乱。”

  孟孝伯去到晋国,这是由于报告为“宋之盟”的缘故而将到楚国去。

  蔡景公去到晋国的时候,郑简公派游吉去到楚国。到达汉水,楚国人让他回去,说:“在宋国的那次结盟,贵国君王亲自参加。现在大夫前来,寡君说大夫暂且回去,我将要派传车奔赴晋国询问以后再告诉您。”游吉说:“在宋国的那次结盟,贵国君王的命令将要有利于小国,而也使小国安定他的国家,镇抚它的百姓,用礼仪承受上天的福禄,这是贵国君王的法令,同时也是小国的希望。寡君因此派吉奉上财礼,由于年来多难,特向下级执事聘问。现在执事命令说:你怎么能参与郑国的政令?一定要让你们国君丢掉你们的疆土和守备,跋山涉水,冒着霜露,以满足我国君王的心意。小国还想期望贵国君王赐给恩惠,哪里敢不唯命是听?但这不符合盟书的话,而使贵国君王的德行有缺失,也对执享有所不利,小国就害怕这个。否则,还敢怕什么劳苦呢?”

  游吉回国,复命,告诉子展说:“楚王将要死了。不修明他的政事德行,反而在诸侯那里贪图进奉,以达到自己的愿望,想要活得长久,行吗?《周易》有这样的情况,得到《复》卦变成《颐》卦,说'迷路往回走,不吉利。’这说的就是楚王吧?想实现他的愿望,而放弃了本来的道路,想回去没有了归路,这就叫'迷复’,能够吉利吗?国君就去吧,送了葬回来,让楚国痛快一下。楚国没有近十年的时间,不能争霸,我们就可以让百姓休息了。”裨灶说:“今年周天子和楚王都将死去。岁星失去它应有的位置,而运行在明年的位置上,要危害鸟尾,周朝和楚国要受灾祸。”

  九月,郑国的游吉去到晋国,报告说按照在宋国的盟誓将要去楚国朝见。子产辅助郑伯去到楚国,搭了帐篷而不筑坛。外仆说:“从前先大夫辅助先君到四方各国,从没有不筑坛的。从那个时候到今天也都没有改变。现在您不除草就搭起帐篷,恐怕不可以吧!”子产说:“大国君臣去到小国,就筑坛;小国去到大国,随便搭个帐篷就行了,哪里用得着筑坛?侨听说过:大国君臣去到小国有五种好处:赦免它的罪过,原谅它的失误,救助它的灾难,赞赏它的德行和刑法。教导它所想不到的地方,小国不困乏,想念和顺服大国,好像回家一样,因此筑坛来表扬它的功德,公开告诉后代的人,不要怠情于修德业。小国去到大国有五种坏处:向小国掩饰它的罪过,请求得到它所缺乏的东西,要求小国奉行它的命令,供给它贡品,服从它的随时发出的命令。不这样,就得加重小国的财礼,用来祝贺它的喜事和吊唁它的祸事,这都是小国的祸患,哪里用得着筑坛招来它的祸患?把这些告诉子孙,不要招来祸患就可以了。”

  齐国的庆封喜欢打猎而嗜好喝酒,把政权交付给庆舍,就带着他的妻妾财物迁到卢蒲嫳家里,交换妻妾而喝酒。几天以后,官员们就改到这里来朝见。庆封让逃亡在外而知道崔氏馀党的人,如果前来报告就允许他回国,所以就让卢蒲癸回来。卢蒲癸做了庆舍的家臣,受到宠信,庆舍就把女儿嫁给了卢蒲癸。庆舍的家臣对卢蒲癸说:“男女结婚要区别是否同姓,您却不避同宗,为什么?”卢蒲癸说:“同宗不避我,我怎么能独独避开同宗?比如赋诗时的断章取义,我取我所需要的就是了,哪里知道什么同宗不同宗?”卢蒲癸又对庆舍说起王何而让他回来,两个人都受到了庆舍的宠信。庆舍让他们拿着武器寝戈作为随身警卫。

  卿大夫在朝廷办公务用餐,每天有两只鸡,管伙食的人偷偷地换成鸭子。送饭的人知道了,把肉都拿掉而只将肉汤送上来。子雅、子尾生气。庆封告诉卢蒲嫳。卢蒲嫳说:“把他们比成禽兽,我睡在他们的皮毛上了。”于是就派析归父告诉晏平仲。晏平仲说:“婴的一伙人不足以使用,聪明也出不了主意。但是决不敢泄露这些话,可以盟誓。”析归父说:“您已经这样说了,哪里还用盟誓?”又告诉北郭子车。子车说:“各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事奉国君,这不是佐所能做到的。”陈文子对陈无宇说:“祸难将要发生了,我们能得到什么?”陈无宇回答说:“可以在庄街上得到庆氏的木头一百车。”陈文子说:“可以谨慎地保守住就行了。”

  卢蒲癸、王何为进攻庆氏而占卜,把卦像给庆舍看,说:“有人为攻打仇人而占卜,谨敢奉献卦像。”庆舍说:“攻下了,见到血。”冬季,十月,庆封在莱地打猎,陈无宇跟从。十七日,陈文子派人召唤陈无宇回去,陈无宇请求说:“无宇的母亲病了,请求回去。”庆封占卜,把卦像给陈无宇看,陈无宇说:“这是死的卦像。”捧着龟甲而哭泣,于是就让他回去了。庆嗣听到这件事,说:“祸难将要发生了。”告诉庆封说:“赶快回去,祸难必然发生在秋祭的时候,回去还来得及。”庆封不听,也没有改悔的意思。庆嗣说:“他要逃亡了,能够逃到吴国、楚国就是侥幸。”陈无宇渡过河,就破坏了渡船撤毁了桥梁。

  卢蒲姜对卢蒲癸说:“有事情而不告诉我,必然不能成功。”卢蒲癸告诉了她。卢蒲姜说:“我父亲性情倔强,没有人劝阻他,反倒不出来了。请让我去劝阻他。”卢蒲癸说:“好。”十一月初七日,在太公的庙里举行秋祭,庆舍将亲临主持祭祀。卢蒲姜告诉他有人要发动祸乱,而且劝他不要去。他不听,说:“谁敢这么干?”就去到太庙参加祭祀。麻婴充当祭尸,庆奊充当上献。卢蒲癸、王何手拿寝戈,庆氏领着他的甲士围住公宫。陈氏、鲍氏的养马人表演,庆氏的马容易受惊,甲士都解甲系马而喝酒,同时看戏,到了鱼里。栾氏、高氏、陈氏、鲍氏的徒兵就穿上了庆氏的皮甲。子尾抽出槌子,在门上敲了三下,卢蒲癸从后边刺庆舍,王何用戈对他猛击,打下了庆舍的左肩。庆舍还能攀着庙宇的椽子,震动了栋梁,把俎和壶向人扔去,杀死了人才死去。卢蒲癸等人就杀死了庆绳、麻婴。齐景公恐惧,鲍国说:“臣下们是为了君王的缘故。”陈须无带着齐景公回去,脱去祭服进了内宫。

  庆封回来,碰到报告动乱的人。十九日,攻打西门,没有攻下。回过来攻打北门,攻下了。进城,攻打内宫,没有攻下。返回来,列阵于大街上,庆封请求决战,没有得到允许,就逃亡到鲁国来。庆封把车子献给季武子,美丽光亮可以作镜子。展庄叔进见季武子,说:“车很光亮,人必然憔悴,无怪乎他要逃亡了。”叔孙穆子设便宴招待庆封,庆封先遍祭诸神。穆子不高兴,让乐工为他诵《茅鸱》这首诗,他也不明白。不久以后齐国人前来责问,庆封又逃亡到吴国。吴子勾馀把朱方封给了庆封,他聚集了族人住在那里,比以前更富有。子服惠伯对叔孙穆子说:“上天大概要让坏人富有的,庆封又富有起来了。”叔孙穆子说:“好人富有叫做奖赏,坏人富有叫做灾殃。上天恐怕是降灾于他了,将要让他们聚集而一起被杀尽吧!”

  十一月二十五日,周灵王逝世。没有发来讣告,《春秋》也没有记载,这是合于礼的。

  崔氏那次动乱,公子们各自逃亡,所以鉏在鲁国,叔孙还在燕国,贾在句渎之丘。等到庆氏逃亡,把他们都召了回来,为他们准备了器物用具并且发还给他们封邑。另外封给晏子邶殿边上六十个城邑,晏子不接受。子尾说:“富有,是人所需要的。为什么独独您不要?”晏子回答说:“庆氏的城邑满足了欲望,所以逃亡。我的城邑不能满足欲望,加上邶殿,就满足欲望了。满足了欲望,离逃亡就没有几天了。逃亡在外边连一个城邑都不能主宰。不接受邶殿,不是讨厌富有,而是恐怕失去富有。而且富有,就像布帛的有一定宽度。给它规定幅度,让它不能改变。百姓,总是想生活丰厚,器用富饶,因此就要端正道德,而加以限制,让它不要不够,也不要过分,这叫做限制私利。私利过了头就会败坏。我不敢贪多,就是所谓限制私利。”齐景公赐给北郭佐六十个城邑,他接受了。赐给子雅城邑,他婉辞了大多数而接受了少数。赐给子尾城邑,他接受之后又奉还了。齐景公认为子尾忠诚,所以子尾很得宠信。

  把卢蒲嫳放逐到齐国北部边境。齐国人接着求取崔杼的尸体,准备戮尸,但没找到。叔孙穆子说:“一定找得着的。武王有十个治世之臣,崔杼难道能有吗?不到十个人,不足以安葬。”过了不久,崔氏的家臣说:“把他的大玉璧给我,我献出他的棺材。”因此就找到了崔杼的尸体。十二月初一日,齐国人迁葬庄公,停棺在正寝。用崔杼的棺材装着崔杼的尸体放在街上示众。国内人们都知道,都说:“这是崔杼。”

  由于“宋国之盟”的缘故,鲁襄公和宋平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到了楚国。鲁襄公经过郑国,郑简公不在国内,伯有到黄崖慰劳,表现得不恭敬,穆叔说:“伯有如果在郑国没有罪,郑国必然有大灾祸。恭敬,是百姓的主宰,现在丢弃了它,如何能继承祖宗保持的家业?郑国人不讨伐他,必然要遭到他的灾祸。水边的薄土,路边积水中的浮萍水草,用来作祭品,季兰作为祭尸,这是由于恭敬。恭敬难道能丢弃吗?”

  到达汉水,楚康王死。鲁襄公想要回去。叔仲昭伯说:“我们是为了楚国,哪里是为了一个人?继续走吧!”子服惠伯说:“君子有长远考虑,小人只看到眼前。饥寒都顾不上,谁有工夫顾到后果?不如暂且回去吧。”叔孙穆子说:“叔仲子可以被专门任用了,子服子,是刚刚开始学习的人。“荣成伯说:“长远打算的人是忠诚的。”鲁襄公就继续前往楚国。宋国的向戌说:“我们是为了一个人,不是为了楚国。饥寒都顾不上,谁能顾得上楚国?姑且回去而使百姓休息,等他们立了国君再戒备他们。”宋平公就回去了。

  楚国的屈建死,赵文子去吊丧好像对待盟国一样,这是合于礼的。

  周朝的使者来鲁国通知丧事,问他周天子死去的日期,用十二月十六日作为回答,所以《春秋》也这样记载,用以惩戒。

附:

《春秋》:“春,无冰。”

杜预注曰:前年知其再失闰,顿置两闰以应天正。故此年正月建子,得以无冰为灾而书。

《新唐书卷廿九·志第十七下》:“春,无冰。梓慎曰:“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裨灶曰:“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开元历》,岁星至南斗十七度,而退守西建间,复顺行,与日合于牛初。应在星纪,而盈行进及虚宿,故曰“淫”。留玄枵二年,至三十年。《开元历》,岁星顺行至营室十度,留。距子蟜之卒一终矣。其年八月,郑人杀良霄,故曰“及其亡也,岁在陬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娄。”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下·五行志第七中之下》:“襄公二十八年“春,无冰”。刘向以为先是公作三军,有侵陵用武之意,于是邻国不和,伐其三鄙,被兵十有余年,因之以饥馑,百姓怨望,臣下心离,公惧而弛缓,不敢行诛罚,楚有夷狄行,公有从楚心,不明善恶之应。董仲舒指(旨)略同。一曰,水旱之灾,寒暑之变,天下皆同,故曰“无冰”,天下异也。桓公杀兄弑君,外成宋乱,与郑易邑,背畔(叛)周室。成公时,楚横行中国,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晋败天子之师于贸戎,天子皆不能讨。襄公时,天下诸侯之大夫皆执国权,君不能制。渐将日甚,善恶不明,诛罚不行。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亡(无)寒岁,秦灭亡奥(燠)年。”

(襄公二十八年“春季,无冰”。刘向认为,在此之前鲁襄公把军队扩建为三军,有对外侵略而好战的心意,从而与邻国发生矛盾,邻国从三个方向讨伐进入边境(襄公十二年三月,十四年夏,莒人代鲁东鄙。十五年夏,齐侯伐鲁北鄙。秋,邾人代鲁南鄙。十六年三月,齐侯伐鲁北鄙。),战祸连接十几年,因而造成饥荒,百姓不满,臣下离心离德,鲁襄公恐慌而放松了朝政,不敢对有罪者施行诛罚。再者,楚国有夷狄族的野蛮行为,鲁襄公却有亲楚之意(襄公二十八年朝于楚),善恶是非分辨不清。这些事情的天应就是春季无冰。董仲舒的说法与此大致相同。一种说法认为,水旱之灾,寒暑之变,天下各地都一样,所以说“无冰”,这是全天下的灾异。鲁桓公杀死哥哥而篡取君位(桓公杀隐公),对外助成宋国政变(宋华父督弑其君殇公及其大夫孔父,以郜大鼎赂鲁襄公,襄公会齐侯,郑伯于稷而平其乱。),与郑国交换城邑(以太山之田易许田),背叛了周室(鲁襄公以鲁朝宿之邑(许田)与郑,表明鲁不尊重国王,故云背叛周室)。成公之时,楚国横行中原,王札子杀了周大夫召伯和毛伯(宣公十五年),晋国在贸戎打败周天子的军队(成公元年),对这些事,周天子都无力讨伐。襄公之时,天下各诸侯国的大夫都掌握了国家大权(襄公十六年,溴梁之会,诸侯之大夫会盟),国君无力控制,情况日益严重,善恶不分,惩罚不行。周朝的失败在于萎靡不振,秦朝的失败在于急切苛暴。所以周朝衰败,而天气年年不冷;秦朝灭亡,则无冬暖之年。)

中国古代史官都是杰出的天象学家,一个暖冬,引出这多聱牙诘屈的解释,如果再加上杜预的注释就更深奥了,实在看不懂。聊以为记,以待识者吧!

“胡”,胡国有二,一是姬姓胡国,传说早在春秋之前就被郑武公所灭,故城当在今河南漯河市郾城区东,也有人认为到春秋末期胡国仍在,战国初灭于魏,也有说公元前518年灭于楚;二是归(妫)姓胡国,故城在今安徽阜阳市颍州区西北。此年出现的胡子是归姓胡君。

“沈”,沈国位于今安徽阜阳市临泉县境,此时尚未灭国,应该成了楚国的属国。

齐景公准备出行,庆封说:“我们没有参加结盟,为什么要向晋国朝见(杜预注曰:以宋盟释齐、秦)?”陈文子(须无)说:“先考虑事奉大国而后考虑财货,这是合于礼的(杜预注曰:事大国,当先从其政事,而后荐贿,以副巳心。)。小国事奉大国,如果没有得到事奉的机会,就要顺从大国的意图,这也是合于礼的(杜预注曰:言当从大国请事,以顺其志。)。我们虽然没有参加结盟,岂敢背叛晋国呢?重丘的盟会(公元前548年),不可以忘记啊。您还是劝国君出行!”)

《春秋》:“夏,卫石恶出奔晋。”

杜预注曰:宁喜之党。书名,恶之。

石恶,即石悼子,中国春秋时期卫国政治人物,石氏。

公元前554年,卫石共子(石买,石碏五世孙,石稷(石成子)子)卒,悼子(石恶)不哀。孔成子(孔烝鉏)曰:“是谓蹶其本,必不有其宗。”

公元前546年,卫宁喜(亦书甯喜)专,公(卫献公)患之。公孙免余(亦书公孙免馀)请杀之。公曰:“微宁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只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宁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余复攻宁氏,杀宁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夏,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中军将)、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孙归生(声子)、卫石恶(石悼子)、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公元前545年,卫人讨宁氏之党,故石恶(石悼子)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石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第三十四》:“齐景公之晋,从平公饮,师旷侍坐。景公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将奚以教寡人?”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中坐,酒酣,将出,又复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奚以教寡人?”。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出之舍,师旷送之,又问政于师旷。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归思,未醒,而得师旷之所谓公子尾、公子夏者,景公之二弟也,甚得齐民,家富贵而说之,拟于公室,此危吾位者也,今谓我惠民,使我与二弟争民邪?于是反国,发禀粟以赋众贫,散府馀财以赐孤寡,仓无陈粟,府无馀财,宫妇不御者出嫁之,七十受禄米,鬻德惠施于民也,已与二弟争民。居二年,二弟出走,公子夏逃楚,公子尾走晋。“

(齐景公到晋国,随晋平公饮洒,师旷陪坐。齐景公向师旷请教如何处理政事,说:“您将用什么来教我呢?”师旷说:“您一定要施惠于民罢了。”饮到一半的时候,酒兴正浓,又向师旷请教如何处理政事:“您用什么来教我?”师旷说“您一定要施惠于民罢了。”景公出门去住处,师旷送行。景公又向师旷请教如何处理政事。师旷说:“您一定要施惠于民罢了!”景公回到住处,考虑着这句话,酒还没有醒,就明白了师旷说话的意思—公子尾、公子夏是齐景公的两个弟弟,很得齐国民众的心。他们的私家又富又贵,民众又喜欢他们,可以和公室相比,这是危及君位的事情。现在叫我施惠于民,大概就是让我和两个弟弟争夺民众吧?—于是景公回到齐国,发放米仓粮食给予贫困民众,散发财库多余钱财去赏给孤寡人家。米仓没有陈年的粮食,财库没有多余的钱财,君主没有临幸过的宫女嫁了出去,七十岁以上的人可以得到国家供给的粮食。这是把恩德布施给民众,用来和两个弟弟争夺民众。过了两年(公元前544年),两个弟弟出逃,公子夏逃到楚国,公子尾逃到晋国。)

《春秋》:“邾子来朝。”

《春秋》:“秋八月,大雩。”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二十八年“八月,大雩”。先是,比年晋使荀吴、齐使庆封来聘,是夏邾子来朝。襄有炕阳自大之应。”

(二十八年“八月,举行祈雨大祭”。此前,晋国使臣荀吴、齐国使臣庆封连年来访,这年夏天邾子来鲁朝会。鲁襄公因为残暴专横引起的天应。)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君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往劳于东门,而敖(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敖(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君若不免,必由其子。淫而不父,如是者必有子祸。”三十年,为世子般所杀。“

(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从晋国回国,途经郑国。郑伯设宴款待他,他席间不礼貌。郑国大夫子产说:“蔡君将不免于灾祸了!往年他去晋国时路过这里,国君派子展到国都东门去慰劳他,他却表现得傲慢。我说:'这是能够改正的。,现在他回国又途经这裹,接受宴请而怠惰无礼,这说明他的心地就是如此。身为小国之君,事奉大国,却把傲慢当作自己的心志和风格,将来能得好死吗?如不免于灾祸,必然来自他的儿子。他行为淫乱丧失了做父亲的资格(与其子妻通奸),其结果必有来自儿子的杀身之祸。”襄公三十年(前543年),终被世子般所杀。)

《春秋》:“仲孙羯如晋。”

《春秋》:“冬,齐庆封来奔。”

杜预注曰:崔杼之党,耆酒荒淫而出。书名,罪之。自鲁奔吴不书,以绝位不为卿。

《史记卷三十一·吴太伯世家第一》:“王余祭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礶吴。吴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

(齐国相庆封(子家)获罪于齐,从齐逃到吴国来。吴王把朱方县赏赐给他作为奉邑,把公主嫁给庆封,庆封结果比原先在齐国还富有。)

《史记卷三十二·齐太公世家第二》:“三年十月,庆封出猎。初,庆封已杀崔杼,益骄,嗜酒好猎,不听政令。庆舍用政,已有内郄。田文子谓桓子曰:“乱将作。”田、鲍、高、栾氏相与谋庆氏。庆舍发甲围庆封宫,四家徒共击破之。庆封还,不得入,奔鲁。齐人让鲁,封奔吴。吴与之朱方,聚其族而居之,富于在齐。”

(庆封外出打猎。当初,庆封杀死崔杼以后,愈发骄横,酗酒游猎,不理政务。其子庆舍执政,内部已有矛盾(“内郤”,内部矛盾。指庆封、庆舍父子之间的矛盾。)。田文子(陈文子,名须无)对田桓子(陈桓子,名无宇,陈文子之子)说:"动乱将起。"田、鲍、高、栾四家族联合谋划消灭庆氏。庆舍派出甲兵围护庆封的宫室,四家族的徒众共同击破庆氏之家。庆封归来,不能进家,逃亡到鲁国。齐人责备鲁国,庆封又逃到吴国。吴国把朱方之地赏给庆封,庆封与族人居此,比在齐国时还富有。)

《春秋》:“十有二月甲寅(十七),天王崩。”

周灵王(?-前545年),姓姬,名泄心,是周简王之子,东周第11代国王,前571-前545在位27年。有二子:长子太子晋,次子王子贵。在位期间执政为王叔陈生、伯舆、单靖公。史记集解皇览曰:“灵王頉在河南城西南柏亭西周山上。盖以灵王生而有髭,而神,故谥灵王。其頉,民祀之不绝。”

公元前572年,九月辛酉(十五),天王(周简王)崩。

公元前568年,王(周灵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彘恭子,下军佐)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公元前563年,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周灵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说焉。不入,遂处之。晋侯(晋悼公)使士匄(范宣子,中军佐)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在,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公元前561年,灵王(周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齐灵公)问对于晏桓子(晏弱),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阴里逆之。

公元前559年,王(周灵王)使刘定公赐齐侯(齐灵公)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公元前558年,官师(刘夏,刘定公)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

公元前554年,四月丁未(十三),郑公孙虿(子蟜)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士匄,中军将)言于晋侯(晋平公),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周灵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公元前552年,秋,晋栾出奔楚。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候出诸轘辕。

公元前549年,齐人城郏。穆叔(叔孙豹)如周聘,且贺城。王(周灵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

公元前547年,晋韩宣子(韩起)聘于周。王(周灵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公元前545年,十有二月甲寅(十六),天王崩。

《列仙传·王子乔》:“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高山三十余年。后求之于山上,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巅。”至时,果乘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亦立祠于缑氏山下,及嵩高首焉。

妙哉王子,神游气爽。笙歌伊洛,拟音凤响。浮丘感应,接手俱上。挥策青崖,假翰独往。”

《春秋》:“乙未,楚子昭卒。”

杜预注曰:十二月无乙未,日误。

楚康王,名昭,楚共王之子。公元前559年至前545年在位十五年。

公元前560年,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

秋九月庚辰(十四),楚共王卒。子囊(公子贞,令尹)谋谥。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谥之'共’。”大夫从之。

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公子午,司马)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吴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王正月,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

秋,楚子(楚康王)为庸浦之役(前560年)故,子囊(公子贞)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楚子囊(公子贞)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公子午,司马):“必城郢。”

公元前558年,楚公子午(子庚)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蒍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櫜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厩尹,以靖国人。君子谓:“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怀人,置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公元前557年,晋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栾黡(栾桓子,下军将)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前561年)。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公元前555年,郑子孔(公子嘉,此时当国)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公子午,楚国令尹),子庚弗许。楚子(楚康王)闻之,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公孙虿)、伯有(良霄)、子张(公孙黑肱,伯张)从郑伯(郑简公)伐齐,子孔(公子嘉)、子展(公孙舍之)、子西(公孙夏)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公子嘉)不敢会楚师。

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

公元前552年,夏,楚子庚(公子午,令尹)卒,楚子使薳子冯(蒍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署,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楚康王)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公子追舒)为令尹。

公元前551年,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公子追舒),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楚康王)将讨焉。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仇,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复使薳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屈到之子,字子木)为莫敖。有宠于薳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公元前549年,夏,楚子(楚康王)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

齐侯(齐庄公)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康王)。楚子使薳启强如齐聘,且请期。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须无)曰:“齐将有寇。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

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陈桓子)从薳启强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山东省青岛市胶州市西南)。

鲁襄公、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冬,楚子(楚康王)(蔡景公、陈哀公、许灵公)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晋平公)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己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

吴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楚康王)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犁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薳子(令尹薳子冯)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

公元前548年,楚薳子冯卒,屈建(子木,令尹)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强、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强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初八),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屈建),礼也。

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强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楚子(楚康王)以灭舒鸠赏子木(屈建)。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

公元前547年,楚子(楚康王)、秦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戌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伯州犁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戌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

印堇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大叔(游吉)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壬午初一),卒于楚。楚子(楚康王)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楚康王)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初五),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入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公元前546年,夏,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中军将)、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孙归生(声子)、卫石恶(石悼子)、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辛巳(初五),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乙酉(初九),宋公(宋平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

公元前545年,(十二月)乙未,楚子昭卒。

《史记卷四十·楚世家第十》:“三十一年(公元前560年),共王卒,子康王招立。康王立十五年(公元前545年)卒,子员立,是为郏敖。”

屈建(?-前545)屈氏,名建,字子木。屈到(公元前558年)之子。前548年-前545年为楚国第二十二任令尹。

公元前551年,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公子追舒),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楚康王)将讨焉。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仇,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复使薳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屈到之子,字子木)为莫敖。有宠于薳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公元前548年,楚薳子冯卒,屈建(子木,令尹)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强、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强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十月)甲午(初八),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屈建),礼也。

楚子(楚康王)以灭舒鸠赏子木(屈建)。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

公元前546年,夏,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中军将)、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孙归生(声子)、卫石恶(石悼子)、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七月)辛巳(初五),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屈建)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伯州犁)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赵武)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乙酉(初九),宋公(宋平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

公元前545年,楚屈建(子木)卒。赵文子(赵武)丧之如同盟,礼也。

《国语卷十七·楚语上·屈建祭父不荐芰》:“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宗老曰:“夫子属之。”子木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心而藏在王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微楚国,诸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共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典。”遂不用。”

(屈到喜欢吃菱角。他生病时,叫来负责祭祀的家臣嘱咐说:“祭祀我的时候,一定要用菱角。”到了一周年祭祀时,家臣准备供奉菱角,屈建命令把它拿掉。家臣说:“这是您父亲嘱托的。”屈建说:“不能这样。我父亲执掌楚国的政事,他制定的法令记在百姓的心中,收藏在王府里,对上可以比同于先王,对下可以训导后人,即使没有楚国,各国诸侯也没有谁不称赞的。祭祀的法典上说:祭国君要用牛,祭大夫用羊,祭士用小猪和狗,祭普通人用烤鱼,竹笾木器里装的果干和肉酱,则从国君到普通百姓都可以用。不进献珍贵稀罕的东西,不陈列品类繁多的食品。我父亲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嗜好而违犯国家的法典。”于是祭祀时便不用菱角。)

《史记卷三十四·燕召公世家第四》:“文公六年(公元前549年)卒,懿公立。懿公元年(公元前548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四年(公元前545年)卒,子惠公立。”

据说,纪桓侯卒于今年九月或以后,纪莊侯继位。

《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晋平公)十三年(丙辰,前545年),吴延陵季子使于晋,曰:“晋国之政卒归于赵武子﹑韩宣子(韩起)﹑魏献子(魏荼)之后矣。”"

“十三年,吴延陵季子使于晋”,吴季札,春秋时吴王寿梦之季子。寿梦欲传以位,辞不受。封于延陵(今江苏武进县),故称延陵季子。据《诸侯年表》,吴季札聘晋,在平公十四年。此云十三年。

“晋国之政卒归于赵武子、韩宣子、魏献子之后矣”,梁玉绳曰:“'武子’乃'文子’之误,然三子见存,不应称谥。《史诠》曰'武子、宣子、献子六字衍’。”按:韩宣子名起,韩厥(韩献子)之子。魏献子名荼,魏庄子子。《魏世家》作“魏嬴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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