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罔|2021/28:陌生人和致友人(26)陈家农

《陌生人》  鼓浪屿上的胖子、黑人和中国人  厦门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定了要在某个空间地点上获得解放者。社会化过程中的人本就处于某种空间关系,故“陌生人”既是人际关系发生的条件,同时,也是此关系的象征。陌生感笼罩一切熟人朋辈。西美尔解释道:“这里所说的陌生人并非过去所述及的那种意义,即,陌生人就是今天来明天走的那种人,我们所说的陌生人指的是今天来并且要停留到明天的那种人。可以说,陌生人是潜在的流浪者:尽管他没有继续前进,还没有克服来去的自由。他被固定在一个特定空间群体内,或者在一个它的界限与空间界限大致相近的群体内。但他在群体内的地位是被这样一个事实所决定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群体,他将一些不可能从群体本身滋生的质素引进了这个群体。”既是友善的,冲突的,也是亲近的,疏离的,即近也远,代表着某种变化,若卡夫卡《中国长城建造时》中并不那么显眼的“信使”,或耗子民族中的那个女歌星约瑟芬。新媒介每日造就大量的陌生人。作为摄影,他必须据有出色的地点,环境,很生动地贡献姿势,或目光,构成“潜语境”,提供平等的理解。而“致友人”则是很传统的类型诗,作为现代意识,完全可以重叠到“陌生人”来理解,像西美尔说的,和陌生人一起,我们只是拥有了某些更普遍的性质,即用彼此的差异性排除共同性,非简单的知音,或揭其身世。否则,无数诗家写了无数这类作品,真正泥近的是什么呢?显然不是最低层次的“理解”一类,因为,在写给每一位友人的诗中,我们自己到底是走近了些还是保持了更好的角度,距离,对话的姿态,造就心灵的鸟瞰,这些怕都带了陌生的意味。所以,作为一种既混迹于群体内也疏离于外的元素,友人和陌生人,没啥差别,也无可推拒。陌生人最大的特征,即不是土地的拥有者,而友人也绝非收罗廉价崇拜的人,否者,也就没有下面这些平静丰富的诗篇让人观察和咀嚼了。

陈家农诗十首

旧天堂书店的猫

(忆旧游,给阿翔)
词语因反复使用而不得不忍受
语义的磨损,天堂因廉价的许诺而变旧
以为有一声猛虎的长啸,而事实上
负责接待我们的只是一只虎皮斑纹的猫
一根细长的尾巴挂下来,并在恰当的地方
卷成一枚钩子,垂钓下午的恍惚
著作里的每一个字都在假寐,雄辩的部分
不得不压低声音,以适应猫爪的配音
一团迷茫的雾向我们涌来,瞳仁里的绿火
为试图隐身的作者完成一次测温
知识在寂静中缓慢地坍塌,匿名的艰难
在于温顺和锐利之间的两难
在于我们的每一次阅读都是对原文的背叛
就像你喝下的,也仅仅是水壶之渴
因此我不得不一次次确认,我曾与这只猫
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视,漫长的一秒
因此曾多出过一个永恒新娘
我承认,我从未听懂过你喉咙里奇怪的音节
声带的哗变拟声福音书中的不发音部分
像命运的一次误译串供药物配比
那是一种从未流通的星体语言
就像趾爪间携带的闪电,只对字里行间
无法计算的阴影面积发言
一把古老的裁纸刀,暗中裁开我
打折书霉烂的气味与其说是对折扣的抱怨
毋宁说是对一个免费天堂的厌倦
你童年的颅底课*至今没有结束
一如我缺失的学前教育,仍经历着高烧和谵妄
*颅底课,系德国诗人格林拜恩一本诗集的名字。
2020年10月21日

作者在旧天堂书店

纪念张爱玲

(与桑克同题)
前些日子刚去过胡村,白墙粉刷如新
在别人的故居里
你那张经典的照片看上去像是陪绑
玻璃镜框后面,目光中那份淡淡的嘲讽依旧
双手叉腰,像一副傲慢的圆规
但并不是为了把漫长的生命
画成一个圆圈,尽管你写的最后一本书
《小团圆》有三个版本
分属于自传、散文和小说
像无法执行的遗嘱被三种文体瓜分
明天就是中秋,月亮在无限地趋向圆满
它拥有的版本无疑远远不止三个
但不可否认孤独是你在人世唯一的半径
话柄就是斧柄,模糊的环形山
像失血的静脉伸向一个传奇
你始终是你的旁观者和局外人
咖啡杯上口红的唇印像一对借来的括弧
而除了荒凉,你并无更多的生平需要加注
旗袍下起伏梦中的旧山水
那被裹紧的身世,允许有隐秘的分岔
为了跟更多的跳蚤搏斗
你的后半生都在不停地搬家
生活就是误解,爱就是走向深渊
公寓的镜子只提供悲剧的副本
那无法执行的遗嘱与托付
“再来一份狮子头,再来一碗鸡汁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新时代少女
像未及卸去浓妆的群众演员向我们走来
在你曾经的赤地,秧歌已扭成热烈的广场舞
2020年9月30日
2020年10月1日修订
张爱玲旧照

张爱玲台湾版小说全集书影

在阀门厂办公室谈特朗斯特罗姆

(给张文辉)
逼仄的空间里,堆得到处都是的诗集更像是
霸道的主角,而你反倒是侧耳聆听的仆从。
你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它们会坍塌于
某一场美学的雪崩。柔软的纸浆
在钢铁的胃里翻滚,并无限软化坚硬的格律。
大多数时间,纸张沉默,音韵学在肺叶的开闭开
和繁忙的订单之间保持奇异的安静。
这更像是一个孤悬于机械系统之外的离岛。
机器的轰鸣声中,我们谈论特朗斯特罗姆,
就像谈论诗行里阀瓣与阀座的离合,
拧紧阀杆与手轮的梯形螺纹。这精密的结构,
语言齿轮秘密的咬合,几乎让我相信
他本身就是一只螺母,在漫长的晕眩中转圈。
事实上,他只是偶尔“从梦中往外跳伞”,
如同川流不息的流水线上,轴承的转弯和接口
为冗长而乏味的叙事分行,而我们高声的交谈
像强行闯入的插入语,为车床高速的运转
和规整的模型,给出一个短暂的顿号。
里尔克间或出来插嘴,他的哀歌和十四行诗
在这个时代显然已不合时宜,豹子钝重的步伐
在利润疯转的皮带上打滑。老布和老扎,
对,就是来自俄罗斯与波兰的那两个老头,
习惯于唱双簧,他们悄悄拧开我们身体里安装的
袖珍体制,那时时绊倒我们的韵脚。
我为墙上陈列的阀门所吸引:球形,闸门形,
旋启形,截门形……而其中有一只
是蝶形的。我几乎听得到两片翅膀扇动的声音,
和空气小心的避让。肯定有过那么一刻,
整个厂区突然安静下来,像一场微型风暴
让高谈阔论的我们在陌生的惊讶里屏住呼吸。
2019年11月7日
2020年11月6日修订
李笠译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书影

嗅辨师语录

(给阿剑、步红祖)
在老国企宾馆灰蒙蒙的早晨醒来。
铁锈味的鸟鸣,沿着废弃的轨道慢慢滑行,
像昨夜卡在我喉咙里的语录集体获释。
时间急于找到它的证人,像一个丧失嗅觉的嗅辨师
我试图在空气里捕捉到可疑的化学,
但除了我自己的灰发,显然没有获得更多的证词。
或许煤灰的惩戒仍在继续,水杉叶的针芒对质
香樟过于浓烈的芬芳。量杯里的试剂试图
在狭窄的分歧中发明一种五脏俱全的辩证法。
草木仍有经霜的蓬勃,胸腔里垂挂的肺叶如一只
没有落下的汽锤,悬停于超现实的迷雾。
高大的烟囱跑过来告诉我,心,不妨更灰一点。
因为即便心死了,灰仍然固执地活着,
如同意志的抓斗攥紧比焦炭更多的沮丧。如同
轴承停止了转动,但那些齿轮与螺母在梦中
仍然像情人的舌头在绞合、拧紧。
昨天我们还和一长排版画里的劳模合影,
木刻的记忆显然比现实更接近真实,就像隔着雾
你反而可以在人群中更快地找到沉默的替身。
在诗人们高声的谈论中,一枚枚住在身体里的
螺丝钉一声不吭,被拧进后工业的装置。
冰柜里的雪在加速消融,嗅辨师的鼻尖如鸟喙
凿开变暖的空气,嗅辨出逃逸的氟利昂。

2019年10月27日

与王家新、森子、茱萸、赵俊诸友重游黄公望隐居地

头顶一只不知名的山雀叫得响亮
而让我惊心的是更远处那一只,若有若无
在断断续续中连贯起古今的上下文
山居图烧毁后留下的大片空白
文本陡然断裂,枯笔负责交代胸中丘壑
看得见院子里满树瘦小的冻柿子
但主人闭门杜客,我们只有远远地看几眼
一种不可被获取的晚期风格有霜的落款
那漫长的刑期,甚至山水都不可能
愈合新鲜如初的鞭痕
歧义即歧路,因此我关心的是
未走的那条路,和没有画出的那个人
野鸭的另一种画法更让我着迷
高度抽象后的符号,约等于印象派的简体版
用竹竿打下的沙梨有一种陌生口感
像一种地方性的经验为我们的舌头纠偏
用必要的酸涩,抵制水墨所携带的甜
而在泉水消失的地方,密林深处
我听得到烂熟的柿子砰然坠地的声音
记得当时我们刚刚谈到了张枣,蜗牛的徐缓篇
那颅后的犄角,天线,叹无穷的植物性
或许只有他有资格说“我写不下去了”
如同秋风吹凉的枝头理解累累果实的厌倦
2020年9月30日
和朋友们在深圳

花岗渔村海滩赠友人

一排新的浪打过来,又迅疾地撤回
像沾满油墨的滚筒一次次从蜡纸上刷过
(它印刷的是同一首无人阅读的诗吗?)
礁石装聋作哑,牡蛎守口如瓶
海螺空洞的抒情推诿给一张无辜的嘴
这一回,乌贼没有来得及用墨汁
成功掩护自己逃脱人类的诡诈
但餐盘里那些浓黑的汁液仍有资格
嘲笑我们苍白的写作,而花蚶需要我们
用力去撬开,那细密的花纹下面
疑似的血,是否来自大海蓝色的静脉?
那天我们曾背对大海合影,伸出的手臂
如船桨划动,也无意中模仿了螃蟹
奔跑的姿势。这一回,波浪追上了我们
这些不被语法承认的动词咬住了
异国女郎的脚趾,而在另一种语言里
大海满肚子的苦水有待于被蒸晒成仅存的盐粒
2020年11月4日

郏县的月亮

(给高春林)
凌晨五点醒来,窗外的月亮像一个比喻句
干净得似乎只剩下了本体,或者说,
它本身就是对喻体的拒绝。
就像酒器博物馆里的酒瓶是空的,酒
返回到虚无的分子结构。
时间还在发酵,酒曲的发言
求助于翘舌音卷起的北汝河与上古韵脚。
夜宵城负责放浪形骸。
灰喜鹊负责快递树枝和默温的信。
但苏轼不负责追问现代性,尽管张良路上遇到的
每个人都可能是张良。直到曙光瘫痪在县城的
红色屋顶上而我仍然没来得及
把自己灌醉成一个病句。
在郏县,月亮与太阳的交接班
隆重得像一种仪式。
在郏县,月亮的国籍每一晚都需要再一次确认,
每一条沥青铺设的街道都适合
现实和幽灵一起散步。
因为简化字需要逃回繁体字,如果用心看
郏县的月亮在酒店窗口的田字格里
更像是一个穿睡袍的象形字,
刚刚诞生于命名的冲动,或者空白。
2019年11月27日
与李郁葱在鹤顶山

鹤顶山上的落日,或诗歌地理学

(给李郁葱)

1.
暮晚时分,在通往鹤顶山的小路上,
我看到这一年的最后一轮落日,
正缓缓沉落,像一只疲倦的轮胎被卸下。
停止转动的轮毂,终于说出我岁末的迟疑和晦暗。
在炭火熄灭的地方,灰烬开始站起来发言。
但我相信时间本身并没有真的变老,
正如在朋友圈我发的那张图里,
落日像一枚新鲜的本地橘子,
挂在一根枝条上,为某种冷僻的地理学代言。

2.
一路上,我遇到了不止五种野果,
有的叫不出名字,有的在少年时代曾经
被我无数次品尝过(现在它们仍然乐此不疲
反复纠正着我贫乏的味蕾)。
此刻,它们在暮光中,或单独,或簇拥,
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中缄口不语,
像是有一种“地方性知识”,
一颗黑暗内部的籽粒,需要它们守护。

一种安静的教育被给予,像幼兽的爪子带来新雪。

3.
当我转过身子,我猛然发现
一枚圆月已经跃出高大的灌木丛之上!
这瞬间的神秘转换让我足够惊讶,
像一行写在反面的诗,受雇于古老的互文。
抑或是一种虚构:比如在鹤顶山,根本没有见到鹤,
我们也没有听到一声鹤的啼鸣。
但当我这样说,我知道身体里的那只鹤
肯定在激烈地反驳,用它剩余的积雪,鹤顶上的
落日。“雪,涉及的始终是对真实的消解。”

2017年12月31日
2018年1月5日定稿

昆虫研究

(给张壬)
你拍下这么多昆虫,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也认不出它们的样子,更不知道
它们所从属的目,科,种,属。
但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它们,听过它们演奏的音乐,
那神秘的音叉,琴键,簧片,身体的发声学。
我所缺失的恰恰都被它们所拥有,
我不可能借到它们的翅膀、触角、口器、伪足,
它们的管状心脏、梯形神经和越界的器官、拟态的涂料。
我只拥有莫名的敌意与一腔无用的怒火,
像一盘西瓜上空低低盘旋的苍蝇,
将一颗碧绿的头颅奋力投掷,
但我不可能借到它的复眼,以便反复计算
向一首意外的诗发起突袭的距离。
我拍死过的蚊子莫非已多于冒死投奔的文字?
这样的提问并不夸张,因为只有绝望
约略相同,像诗句的刺吸式细针日夜抽取
却在一瞬间将一袋救命的血浆归还。
区别仅仅在于,我们一次次地死里逃生,
窃喜于第二天醒来仍有一碗稀粥,
就着一碟花生米,和刺鼻的雾霾一起吞吃。
偶尔羡慕金龟的甲胄,螳螂的大刀,
等待一个唐吉诃德借我的身体还魂。
更多时候你或许会赞同,有必要在歌剧院的乐谱上
嵌入蟋蟀的音键,在螽斯的电报机里
抢救出银河系发来的电波。
——天牛。田鳖。蝼蛄。窃蠹。
——姬蜂。寄蝇。石蛾。龟蝽。
你熟悉它们如同你诗行里的每一个标点
都由它们构成,甚至你每一天的晚安
都模仿了它们的口型和腹语。
尽管失踪每天都在这个国度发生,再见
或许就是两颗行星之间的永不再见。
每天,胡蜂举着螫针,蜻蜓替我们携带细长的塔身,
在黏稠的气流中超低空飞行,而蜉蝣
忽然生,忽然死,用一日叫板我们冗长的一生。
你日复一日拍摄它们,是否是要告诉我们
晦暗的时刻还有瓢虫的星辰闪耀,屎壳郎寄身的粪堆里
也有一个微观的宇宙在翻身,并且从那里
齐刷刷探出一张张迷惘而严肃的脸。
2019年9月17日

与北岛同游黄公望隐居地

5月27日:庙山坞

(致北岛)
1
在这里,除了寂静,没有其他更古老的法则
仿佛树梢上的鸟也在练习黄子久
失传的画诀。那被钥匙遗忘的一只门闩
再次打开,因为你,竹径拥有了
病中归来的陌生的主人
就像母语的地衣下
初夏植物的根须,找到了新的泉眼
2
《青灯》的扉页上,你用我那株快要干涸的水笔
签上你的名字,那清瘦的笔迹仍然端正
仿佛倾颓的庙宇散发最后的庄严
或者是对一截枯枝的仿效,宣纸上画出的山水
一丘一壑,仍有奇异的安详和旷远
命运需要适当留白。大师的训诫依然有效:
“去邪、俗、甜、赖四个字”
3
当你把筷子伸向剁椒鱼头
我看到江南的烟雾,蒙上了你薄薄的镜片
包厢外的毛竹像一管管乐器
吐露山居的心声,蝴蝶像一把扫帚在前面扫地
恰好为你省去虚无的导游词
词典里折叠的一双鸟翅,像石头扑棱棱飞翔
一边抵御时代的狂暴,一边替我们留下
一小片阴影。焚毁的长卷在灰烬中
摊开一个帝国暮色累累的晚年
5
在画的褶皱中,导游带领我们寻找散落的人物
像寻找现实中各自的角色
那些失踪的冠冕和衣袖
他们如此渺小,以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迷醉于自我的放逐,在山水里蘸取救赎的墨汁
只有筲箕中漏出的米粒如此清白,以致
那淡淡的墨色,构成一种新的遗忘
6
当我们挥手致意,在富春江边
你瘦削的脸庞终于呈现出落日所雕刻的
陡峭:江南,在时间以外的托付
似乎你要去的是古代,你要在酒杯以外饮尽
那剩下的一勺山水,因为只有今天
是的,“今天”,才是你最高的宗教
2016年5月
2021年1月修订

北岛和芒克等在70年代创办的诗歌杂志《今天》刊影

(0)

相关推荐

  • 看图识唐诗(557)李白·送友人

    李白·送友人 青山横北郭,青翠的山峰横亘在北郭, 白水绕东城.清澈的河水环绕着东城. 此地一为别,我们在这个地方一旦分别, 孤蓬万里征.你就如孤单蓬草万里远征. 浮云游子意,浮云飘忽不安定恰像游子的心 ...

  • 象罔|2021/30:陌生人和致友人(28)钟鸣

    <陌生人>  印度北阿肯德邦,圣城赫里德瓦尔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 ...

  • 象罔|2021/30:陌生人和致友人(28)高星

    <陌生人>  西藏拉萨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定了要 ...

  • 象罔|2021/36:陌生人和致友人(34)潇潇

    <陌生人>  京都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定了要在某个 ...

  • 象罔|2021/35:陌生人和致友人(33)王小妮

    <陌生人>  长江流域边上的小镇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 ...

  • 象罔|2021/34:陌生人和致友人(32)明迪

    <陌生人>  柬埔寨金边  S-21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 ...

  • 象罔|2021/33:陌生人和致友人(31)西渡

    <陌生人> 埃及努比亚  阿布-西姆贝尔神庙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 ...

  • 象罔|2021/31:陌生人和致友人(29)朱朱

    <陌生人> 埃及金字塔下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定了 ...

  • 象罔|2021/29:陌生人和致友人(27)唐亚平

    <陌生人>  西藏  楚布寺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 ...

  • 象罔|2021/27:陌生人和致友人(25)世宾

    <陌生人> 丹麦  路易斯安那艺术博物馆  钟鸣摄 编按:西美尔在其<社会学,关于社会化形式的研究>中认为,陌生人是种"社会学形式",或社会化的人群要素,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