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精神分裂了
如果我精神分裂了
我会努力正常生活
如果幸运 我还想创作些什么留下来
也许是音乐 也许是小说
但请你
不要质疑仅属于我的主观世界
哦对 也不要嘲笑我
我敏感又脆弱
可却从没想过伤害谁
就让我在想象中的世界里自在安睡
你的尊重
是最动听的摇篮曲
——澄清
前两天无意中看到一个法国动画短片《精神分裂症》,我也像男主一样,被陨石击中,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天晚上,一块150吨的巨型陨石砸中了对面大楼的天线,从此男主的主观人生开始和客观世界出现91厘米的偏差:要站在91厘米外的位置开门才能碰到门把手,要在91厘米之外接电话才能碰到听筒,开车的时候要悬空在车外91厘米的位置才能驾驶方向盘......不多不少,男主离「自己」91厘米。他去找心理咨询师,想要摆脱现状,回到之前的位置,但无济于事,于是开始自救,留意一颗新陨石的动向。终于如愿以偿,被这颗新的陨石击中,结果......在原来水平偏离91厘米的基础上,又垂直偏离了半个身子的距离。又去找咨询师,被告知:「这种症状的发病概率是1%,而且是随机地,毫无原因地发生。」
然后更多想象中的陨石从屋子的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画面静止在一片黑暗中,随即听到了男主的哼鸣:「hm, hmmm, hmm, hm…...」
最后男主自白:「就算知道了我离自己多少厘米,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唯一确定的是,离真实的我距离有多远,已经不再困扰我了。」
这就是另一个抽象版本的「自我接纳」:我就这样偏离着过我的生活了,怎么了?
短片中描述的偏离状态实指Schizophrenia,译作精神分裂症,或者思觉失调症,全世界有1%的人群患病,中国有780万精神分裂患者。发病原因与若干个基因有关,主要症状是:幻听,幻觉,错觉,情绪表达削弱,语言行为表达紊乱等等。
在男主最后的哼鸣中,我在想,如果我是他,可能会在偏离91厘米时放弃回到从前。因为「过去」像是个魔咒,越使劲接近它,结果越不可预测,现实往往是越遭,就像男主在拼命回到从前的过程中却又垂直偏离了一样。我会选择在91厘米的偏离中创造新的生活,我将会结交很多「偏离友人」,一起讨论我们五花八门的偏离应对之道。也许你会说,偏离人群全世界只有1%啊,朋友会少得可怜,可是全世界有70多亿人啊,算算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他们中不少为这个世界留下很多精神遗产。
命运有时候这样弄人:给你下了最痛苦的诅咒,又赐予你超凡的才华,末了还没忘了指派爱你的人陪着你。
梵高大家都不陌生,他的画作有独特的表达方式,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比如《星夜》,直到现在仍然被人们认为是历史上最有收藏价值的画作之一。最终不敌精神疾病的折磨,37岁就自杀而亡。看过《美丽心灵》这部电影的读者可能对约翰纳什也并不陌生,20世纪最有才华的数学家之一,22岁写的论文就奠定了博弈论的基础,同样是被精神分裂折磨多半生。他们幸运的地方不仅在于命运给了他们最痛苦的诅咒的同时还赐予了他们超凡的才华,而且还指派了亲密的人给他们无尽的陪伴和支持,命运弄人也是不过如此吧。梵高的弟弟西奥在梵高在世时从不间断给予他无私的经济帮助,一生只卖了一幅画的梵高,没有弟弟的帮助,怕是先饿死了。纳什的妻子艾莉西亚在他们离婚期间仍旧全心全意照顾他,纳什偶尔能体会到好转的感觉跟艾莉西亚的悉心照顾是分不开的。
患病之后及时就诊服药很重要,但更关键的因素是家人朋友的支持和陪伴。之前看过一篇文章,提到很多精神病医院中的「患者」已经不再符合入住条件,意即有一定程度的好转可以回家继续恢复了。但是由于家人的嫌弃和排斥,他们宁愿继续支付住院费用,让其继续在精神病院居住,也不愿接回家中打扰他们的生活。这些已经好转却仍在住院的人可都是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配偶和父母,一句「怕打扰孩子学习」就名正言顺地摆脱了这些「大麻烦」。
我们在谈精神分裂的时候,其实也是谈人生。我们每个人何尝不都是活在自己的主观世界里呢?
在这个充满偏差的世界里,如果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规则,那就这样生活吧。
我们看到的画面有偏差,听到的声音有偏差,闻到的味道有偏差,触摸到的感受有偏差,这么多的偏差拼接在一起,我们所感知到的一切就亦真亦假了。有太多的所谓客观事实无法解释:你爱上了一个人,也许因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你钟爱的外形,可是另一个有你钟爱外形的和相同兴趣爱好的人出现,你却未必心动;你有着弹钢琴的修长双手,或者跳芭蕾舞的苗条身形,可是你既不喜欢钢琴也不喜欢芭蕾,唯独对散打情有独钟,没来由;为什么我们喜欢特定的颜色?为什么有的人右脑发达?为什么竟然有人不害怕全身是毛的大蜘蛛?为什么非主流要被嘲笑?在这个充满偏差的世界里,如果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规则,那就这样生活吧。
我站在91厘米外的位置跟你索求一个拥抱
你会因为我太奇怪而转身走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