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原著里的十里红妆:钱多一定嫁得好吗?她们给了答案
犹记得剧里林小娘跟纮郎闹到最不堪的时候,是在讨论墨兰的嫁妆。
作为母亲的林噙霜担心墨兰在永昌伯爵府抬不起头,厚着脸皮跟盛纮要大娘子的嫁妆,要老太太的嫁妆。
可是正如明兰的那句话:''大姐姐的嫁妆还少吗,可是她又过得怎么样呢?''

那个时代的女人,基本都以庭院为地,以丈夫为天,如果没有托生在大娘子肚子里,就只能指望嫁给一个好官人,才能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林噙霜走的路。然而《知否》中的几个人,用她们真实的生活告诉我们,婚姻中,即便绿衣团扇、正堂出门、十里红妆,也未必能落得个幸福圆满。


为''利''进府,一无所有
白氏——''一场官钱相交的牺牲品''
说起来,白氏挺冤,还未等到生命的花全部绽开就香消玉殒。
在那个出门前都不一定见过未来官人的时代,顾偃开就是她心里最好的男人。她以为官人的冷漠是因为先前大秦氏太过温良贤淑,却不知道,自她进门那刻,顾偃开心里就滋生出了无奈的恨意——如果他不''争气'',就好了。

顾家是世家大族,背地里多处窟窿,为了将这份罪责盖过去,顾老侯爷想到了联姻。
江南白氏盐商多年,家财富庶,只是没有当官的加持,总觉得从商上别人一截。
一来二去,两边老人对上了眼。白氏考察了四房五房的人品,最终却看上了已经有了大娘子的顾偃开。

顾偃开也是个痴情的,明知道大秦氏身体娇弱恐不能长寿,依然要娶回家,遣散通房日夜相对;生不出嫡子也不要紧,不过是等十年,为了心中所爱,十年也不算什么。
就是这对缱绻深情的伴侣,在面对家族利益的时候,被迫妥协,大秦氏气病了,生生熬死;顾偃开痛彻心扉,双目猩红,却不得不同时迎娶白氏姑娘——家里的窟窿、皇帝的巡查都不能让他等了。

嫁了,关系越来越差,白氏早亡,连带肚子里的二娃也夭折了。白氏老爹大概想不到,原本他一片丹心想让女儿和外孙凭借宁远侯这棵大树过上有钱又有面子的日子,可惜命都赔了进去。
明兰曾暗自感慨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婆母:有那么多田产和花不完的银钱,做点什么不好,偏要来做早就伉俪名声在外的填房?
一百万两银子、十里红妆,这是白氏最后的风光。

单纯如她可能并不知道这桩婚姻背后的交易,她也只是一个情感的炮灰,但是这也告诉现代人:''爱情真的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但凡让婚姻和金钱扯上关系,最后也终会因为条件不复存在而分崩离析。好在,最后同样带着红妆嫁给孙秀才的淑兰想开了果断和离,重新找了一户人家,平平安安,生了一串孩子。
嘉成县主——“我要的就是一场血色婚礼”
嘉成县主,一个被家人娇纵坏了的女人,以为自己出了家门,也合该享受夫婿的宠爱,于是她使小性子,让父母都为她这一桩婚事纵横筹谋。

的确,齐衡当得起这样一份心思,貌比潘安、才华横溢又鲜少有香艳绯闻,绝对是相伴一生的良人。他们可以利用权势要挟齐国公、也可以以明兰为把柄逼迫齐衡写婚书,无非是看对方是否就范。

但唯一不该做的,就是把同为''竞争对手''的荣飞燕,搞得声名狼藉,被迫自缢。
原著中,给这一场血色婚礼保留了三分面子:小荣妃和哥哥四处追查那队掳走妹妹的贼人,最终查到邕王头上。彼时邕王偌大权柄,圣眷正浓,就差一纸诏书立储;与齐国公府联姻,何等风光。那十里红妆把半城城墙都映红了,大宴宾客三天三夜,城外流水席直铺数里,便是公主出嫁也就是这样。
婚后的嘉成县主似乎过得也不错,婆婆疼爱,丈夫尊重,就差个孩子。也只有在齐衡面前,她才摆出一副小儿女的模样,撒娇求子,她早就忘了为她做嫁衣的荣飞燕吧。

那荣飞燕也是惨,按照邕王夫妇的计划,只将她掳走,坏了名声也就罢了。谁料那队贼人偏偏是胆子大的,荣飞燕受尽凌辱,衣服破烂地被丢在大街上。她只有自尽一条路了——活在这样男尊女卑、贞洁最大的世上,她活着也是对家族的折辱。

后来,兖王和小荣妃里应外合把控了皇宫,头一件事就是把邕王妻女提到廊上,任由最下等的士兵把她们糟蹋至死。

婚姻里,也有一条铁律:''出来混的,迟早要还'',你为婚姻耍了怎样的手段,后边总有相应的报应在等待。强求来的姻缘,最容易散,十里红妆又怎么样,对方本来求的就不是财,而是一片真心。
盛老太太——“引狼入室,我犹自悔矣”
勇毅侯府独女,名声在外,要强果敢,绝不受屈。
明兰随她回宥阳老家时,曾回老宅起出数个箱子,打开满目黄白,不是累年上等绸缎,就是珍稀珠宝玉佩。房妈妈轻声说,嫁妆便只剩下这些了,早前,老太太一把火烧了好些,给庶子做官铺路,又使了许多。为他置办家宅,求取王家嫡女,无一不花钱。
这一段话总结概括就是两个字:''豪横'',所以当老太太决定把一个孙女养在膝下之后,如兰墨兰没开窍,林小娘和王大娘子倒是挤破头贴上去。

勇毅侯府独女,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书中只有寥寥数语,让我们来试着还原:原本按照勇毅侯府的调性,找个行伍之人配自家女儿,是正常的。可是还是少女的盛老太太不知为何,偏偏倾心于探花郎盛老太爷。抵不住女儿的强烈要求,勇毅侯府封上厚厚的嫁妆,就怕女儿在清贫的盛家吃了苦。
起初几年是幸福的,也许他们夫妻二人也琴瑟和鸣,对酒论诗。
盛老太太格局宽广,凡事看得比寻常女子要远,也深得夫君的心。可惜百密一疏,家里接连入了妾室,甚至有个毒心肠的婆娘把盛老太太的嫡子弄死了。
如果夫妇一体,再生一个也不打紧,然而盛老太太性子孤傲,自此不愿再理自己的官人,两人冷战生生熬到了死。

她很刚烈,不到三十岁守寡,明明可以改嫁,却把庶子记到自己名下,开始一门心思地培养孩子,光耀盛家门楣。就算是娘家来议亲她也果断拒绝,单等着盛纮有了功名,自己奔走于王家,求取了王若弗为自家大娘子。
恰如长柏一番话:阖府上下,没有一个是盛老太太的血脉,然而血脉这东西很难说,盛老太太
一片慈爱纯然肺腑,不是一个康姨母、王家外祖母堪比的。
直到年暮也不见她脸上有半分遗憾,然而她又何曾不后悔自己的刚烈和任性,送了孩儿的性命,她的余生也不过是全了与盛老太爷的一段缘分。好在,明兰真心珍重她,长柏和朝云又孝顺,在山水间了却残生,也算没遗憾了。
她的婚姻败在哪?我不认为是她刚烈。如她刚烈得像平宁郡主那样,自家官人连个妾室都不敢有,又何至于丢了孩子的性命。我更倾向于她柔软却不肯低头、心酸却不肯表露。她所求的''利''不过是''一人心''的爱而已,婚姻啊,到底是要捍卫自己的权利,而不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

为爱奔走,为生活筹谋
盛如兰——“好的婚姻,是我会长大,而非你宠我似幼女”
其实严格意义上,如兰并不算十里红妆,但是王若弗怕苦了女儿,生生地贴了好些银子,田庄铺面、又为小两口置办了三进三出大宅子,也算是高规格了。就连盛老太太都暗叹王大娘子糊涂,置办个小宅子,小两口乐得自在;置办了大宅子,虽有了面子,却没了里子,婆婆、小舅子纷纷投奔京城,如兰平添了好些苦闷。

起初,如兰过得不算太好——她那乡野里来的婆婆动不动教她日头底下站规矩。婆婆并不以为儿媳妇带的那些嫁妆是高门低嫁,她觉得活该如兰全家都要尊重文炎敬。
好在,文炎敬和如兰是全书中难得的自由恋爱,文炎敬是真正的君子:首先在婚前,就把寡母幼兄的陋习都告知如兰,婚后也多有维护。

而如兰呢,已经跨越了折磨墨兰的低阶段位,也懂得在婆婆往丈夫屋里塞通房的时候,默默地站在雨中哭泣,惹得文炎敬一番惆怅。
虽然很多人心疼如兰这小丫头到底成了市井妇人,可生活不就是这样?
在婚姻中,我们不再只有一个身份,我们是彼此的爱人,也是合作伙伴,我们同时还是别人的姊妹、孩子的母亲、公婆的媳妇儿,如果还把自己当做单纯的小姑娘而不经营婚姻,那就不是傻,而是蠢笨了。
原著中的如兰,聪明了许多,而文炎敬对结发妻子也无有不依,两个人幸福地过着日子。
海朝云——“夫妇一体,势均力敌”
说起海家门楣,连王若弗都挑不出半个刺,若不是长柏名声在外,盛家清流,恐怕朝云也不会嫁过来。海家是清流,但''清''却不是清贫的清。不似墨兰出嫁时半边箱子都是空的,海朝云嫁过来时,恭桶、寿衣女人一辈子要用的东西,这里都有。她不缺体己银子,出了事儿给官人报信,还有娘家的好几匹快脚程良驹。
长柏的人设真的很古板,万年不笑,可是他偏偏和知书达理的海朝云很对脾气。新妇敬茶第一天,王大娘子想要摆婆婆的款儿,下儿媳妇儿面子,没想到儿子顶了自己一嘴。
其实海朝云内心也又不安,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柏哥儿房里的鼠须、猪毫两个美貌丫头,通房也只留下了羊毫——她不是没有嫡子庶子担忧的女人。

但长柏样样都做得很好,他很少留宿羊毫房里,不是陪着大娘子,就是昼夜用功,海朝云先后为他生下两子一女,虽然后来外放,却过得安稳和顺。
回看这两段婚姻,每个女人都有丰厚的家底傍身,也有娘家撑腰,可是在生活中,她们几乎没有用上家人的助力,原因无外乎两点:
第一,婚姻里,钱是底气,筹谋才是能力。海朝云的性子几乎随了长柏,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该问的绝不多嘴。书中的长柏,在媳妇儿刚进门的时候,就鼓动着媳妇''欺负老娘'',朝云对小六说:''你二哥哥叫我好生服侍几天,说大娘子不出半月就不会让我在跟前伺候了。''海朝云与如兰在婚姻里最聪明的,是不把嫁妆当做资本,先''拉拢''我军,让官人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第二,懂得示弱,而不是正面刚。如兰大雨中的一哭,把文炎敬的心都哭软了,仿佛想起如兰无助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对不起盛家,只能对不起你'',让丈夫感觉自己被需要,是女人一项很重要的智慧,不是迎合,而是分担。

红妆十里,意味着什么
直到今天,嫁妆也意味着女人的底气,意味着女人在婚姻里,敢开口。
但你瞧,过的差的人多,过得好的人少,无外乎十里红妆里,女方更看重寓意,男方更看重利益,不对等的交换就把婚姻变成了以物易物,四方的院子圈囿了女子的一生。
但实际上,十里红妆也没什么意义,真正值得嫁的良人,也没有盯着你身后的嫁妆堆,只要女人不把自己当弱者,婚姻开始有没有物质,也不那么重要了。试想,如果真的夫妻和睦,十里红妆中的泰半东西,根本用不上。
与其把财富堆在人眼前,不如堆在自己心里,把自己,变成自己最重要的嫁妆、最有力的支撑、最强的底气。
这大概也是《知否》里,想要说给我们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