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虚晃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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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虚晃电话

作者：刘效全

欧阳平与邱艳丽外出务工，丢下6岁的儿子欧阳剑锋，与年近8旬的奶奶在家相依为命。

欧阳平两口子，初次到大都市闯荡，举目无亲，两口子住过桥洞，捡过垃圾，在饭店洗刷过盘子，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一番周折，邱艳丽终于应聘到了一家药材公司。

艳丽爷爷从年轻时起，悬壶问世，帮乡亲治病救人，医术高超，态度还好，收钱低廉，很多时候只收取成本钱，遇见家境实在贫寒的乡亲，还分文不取，所以，爷爷经营的“邱实”药业，买药治病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口碑都非常好。后来，艳丽爸又接了班，继续秉承老人“服务乡亲、造福乡亲”的经营理念，更是把“邱实”药业发扬光大，有身有色。艳丽高二那年，学习成绩平平的她，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高挑颖长，是公认的“校花”。身边不乏众多追求者，叨扰的艳丽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安心学习，一气之下，辍学回家，一头扎进药房，没白没黑地学习药学病理。凡是最怕认真二字，高中基础的艳丽，学习刻苦认真，勤于钻研，不懂就问，进步很快。艳丽爸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一年多以后，艳丽爸感觉女儿比她哥强多了，深思熟虑一番，有意让艳丽接管“邱实”药业。不争气的儿子邱中华，看出其中端倪，一改往日的儒而文雅，露出狰狞的本面目，怒气冲冲地闯进他爸办公室，霸道地叫嚣着：“爸，恁哪根神经搭错了?论资排辈也好，论年限也好，都该是我，我才是‘邱实’药业名正言顺的接管人呐，恁老糊涂啦?艳丽算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两年就要嫁人啦。”在老爸办公室隔壁的艳丽，听到老爸办公室嘈杂的吵闹声，急忙赶过去，恰好听到哥哥中华说她算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过两年就要嫁人的话，立刻明白了几分：看来哥哥这是按捺不住，来逼爸爸就范的。艳丽推开爸爸办公室的门，刚走了进去，嫂子冯雪梅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红嘴白牙，含沙射影地说了很多不着边际，不近人情的话。邱老先生气得浑身发抖，脸憋得铁青，正待发作，艳丽挺身而出，“爸爸，哥哥，嫂子，大家都静一静，先听我说，今天咱们爷几个都在，我在此郑重地声明一下：先前爸爸有意让我接管，那只是爸爸的一厢情愿罢了，其实我的志向不在于此，有句老话说得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出两年，我就会嫁出去生儿育女，再说，我一个女儿身，哪有那份野心与能力?爸爸，我知道您心疼女儿，但我的幸福，我自己把握，不敢劳烦爸爸费神。这样吧，爸爸，我感觉还是由哥哥接管爷爷传下来的祖业，这样名才正，言才顺，对吧，哥哥、嫂子?”“当然对啦，没想到艳丽妹子这么通情达理，真不愧是读过高中的高材生。爸，恁老就放心吧，恁儿子中华再不济，恁还有我这个儿媳妇呐，我们两口子一定齐心协力，好好经营，遵从、秉承恁的志向与理念，把爷爷传下的祖业做大做强。”艳丽立在爸爸身后，安抚爸爸的后背，邱老早已气得脸颊铁青，怒目圆睁。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好忍气吞声，就这样，邱老委曲求全地把老爷子传下来的“邱实”药业，正式交付给儿子邱中华掌管，邱老一气之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领了个“名誉顾问”的虚名，丢掉穿了大半辈子的白大褂，携老伴，四处云游大好河山去了。艳丽一如既往，继续工作，后来，结识欧阳平，半年后喜结良缘，正式离开了“邱实”药业。

且说邱艳丽进了这家药材公司，转业对口，积极向上，如鱼得水，工作勤勉，刻苦认真，很快得到公司上层领导的重视，被委以重任，做了车间主任。后来，公司增员，欧阳平又应招顺利地进了公司，在车间做装卸工。这家药材公司，规模挺大，业务很是繁忙，国内国外的订单，一沓接一沓，连续两年春节，都没能回家陪老人和儿子，只能通过电话，与老人和孩子互诉想念，报平安，往往是电话两端四张脸都是泪流满面。

年幼的欧阳剑锋，在奶奶的调教下，也知道给爸爸妈妈只报喜不报忧。有几次，剑锋话说半截，硬生生憋回去，再问也不往下接。欧阳平和邱艳丽，面对儿子剑锋的欲言又止，分明意识到家中定有什么蹊跷，但祖孙二人隐瞒得很结实，愣是不肯说破。其实欧阳平年近八旬的老娘，哮喘的老毛病，最近越来越厉害，常憋的脸发紫发青。前几天，对门住的欧阳平的叔伯大嫂张翠花，去串门，发现老太太情况很危急，急中生智，拨打120急救电话，救护车风驰电掣地拉到医院，听医生说，多亏求救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医院及时救治，老太太病情大有好转。稍微见轻，老太太执意要出院，任凭医护人员如何劝说，都无法改变老人急于出院的执着。一番交流，护士长陈丽，终于晓得：老人之所以急于出院，是因为老人节衣缩食，节俭一辈子，很是心疼住院要花太多的钱，儿子、媳妇常年在外打工，挣钱很不容易，千万不能让儿子他们知道。陈丽使出浑身解数，老人急于出院的想法，却一点也没有改变。但如果真的出院，老人随时会有危险。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护士长陈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走道里一个人声嘶力竭地打电话提醒了她，对，就这么办，在老人面前假装给她儿子打电话。

陈丽故意来到来老太太床前，“喂，你好，请问你是欧阳平先生吗?你的母亲在我们医院救治，我是医院的护士长陈丽，从你儿子那里知道了你的手机号，你母亲的哮喘病最近反复发作，症状很严重，老人心疼钱，着急要出院，如果出院，随时都会有危险，希望你们抓紧回来，坐汽车不行太慢，火车也不行，怕耽误时间，对，坐飞机最好，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不贵，你们两口子也就一万五左右吧，好，知道你们挣钱不容易，但你娘的病真的耽误不得，好，抓紧收拾下，快点回来吧，好，我们先想法稳住老太太，你们抓紧啊。”“护士长，别，千万别让儿子他们回来，坐飞机花钱更多，我听你们的话，不出院了，配合你们好好治病，这样总行了吧?求求你，再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别回来了。”

陈丽听了，点点头，长舒了口气，心底里念叨：恁个固执的老太太，俺30多年的经验，什么样难缠的老头老太太没见过，就不信，还制服不了恁?呵呵。陈丽会心地笑了。

作者简介：

刘效全，山东济宁市嘉祥县人，公司职员，笔名：凡尘雅士，酷爱文学。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创作梦想，坚持留意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用心记录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已在《丑石文学》《乡土文学微刊》《百姓作家》《济宁文学》《追梦文学》等刊物刊发诗歌、散文随笔60余篇。怀揣炽热的创作梦，坚信是千里马早晚会遇到伯乐，是金子早晚会闪出晶莹和灿烂。